將近足球場大小的院裡,此刻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車和摩托,隨處可見三五成堆的小年輕和一些表情兇狠的壯碩漢子。
兩棟奶白漆面的八層小樓分立院子的東西兩頭,樓頂上均有“水晶宮”三個閃閃發光的大字。
也不知道那大字是用什麼製作而成,每一個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都散發著好像鑽石似的光芒,非常的耀眼。
水晶宮是整個新城區,乃至崇市都能數得上的高檔酒樓,據說一杯白開水都能賣出三十塊的天價,就連初識付彪時候他帶我見世面也只是走馬觀花的提了一嘴,沒敢走進來近觀。
“光哥!”
車子剛一停下,就是個染著一腦袋綠毛,兩邊耳朵扎滿圖釘的年輕小夥熱情的跑上來。
“啥陣仗啊良子?院裡是咱的人還是對夥的?”
等對方替自己拽開車門後,光哥環視一圈詢問。
“兩邊都有,不過聽說這把對方喊了李濤。”
被稱作良子的青年直接將一整包“華子”遞到光哥面前。
“新城區李濤?”
光哥只是取出一根叼在嘴邊,隨即便把煙盒丟給了我,同時朝青年介紹道:“這幾個都是我的小兄弟,跟咱們關係差不多。”
“可不唄,就是那個李濤!現在可把杜老闆給急壞了,他這會兒在一樓餐廳呢,咱過去嘮嘮?”
良子先是敷衍的朝我們點點腦袋,然後又摟住光哥就要往其中一棟小樓走。
“有雞毛可嘮的,電話裡我跟你說的很清楚,我出的是文警,等會把錢給我結利索就OK。”
光哥擺開對方,微笑著擺擺手。
“不是光哥,杜老闆聽說過你,也知道我把你喊來了,他跟我承諾過,只要這次你能把對方給壓下去,等他拿下電廠的基建工程,所有土方活兒都可以交給你做。”
良子立馬急了。
“快別扯了兄弟,別說這他媽是新城區,就算在老城區,你感覺有多少人能鬥得過李濤?我是想發財,可還沒活膩歪,這兩年崇市有一個算一個,誰敢說自己有本事跟李濤掰下手腕?”
光哥再次甩開良子的拉拽,表情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頭道:“我跟你實話實說,我今天來無非是顧念咱兄弟過去的情分,再有就是這段時間開支太大,確實需要掙點快錢,真讓我跟李濤對著幹,那我肯定二話不說,馬上掉頭就走。”
“光哥,杜老闆在市裡、省裡都有朋友,人家之前還接到過很多省級的工程專案,見見絕對沒壞處..”
良子不死心的呢喃。
“打住昂,我不想知道你那位杜老闆是何許人,又有多深的背景地位,他要是真牛逼,李濤不應該在對夥,不怕你笑話,哥真心惹不起李濤,我倆之前在一個號裡處過幾天,我特麼吃飯都成問題,人家可以讓管教從外頭帶快餐,我想抽根菸必須求爺爺告奶奶,人家華子、玉溪抽到吐,拿什麼拼啊?就憑你我這不卑不服的狗腦袋?”
光哥長吐一口煙霧,很平靜的打斷。
聽著光哥的話,再看著他穩如泰山的模樣。
我的心裡百感交集,真正的爺們從來不缺“明知山有虎、偏向虎山行”的魄力,但他一定不會把“以卵擊石”的行為當做是種榮耀。
懂高傲,也會放下身調。
明得失,深知草不與樹爭。
假設身份對調,如果我和光哥互換,可能在良子的花言巧語之下已經迫不及待選擇跟老闆見面,可光哥呢,任由對方說的天花亂墜,始終不為所動,猛然間我想到了自己和付彪,倘若當時我也能做到不急不惱、克欲求存,或許現在也不會這般辛苦,看來我距離真正的成熟,還是欠缺了一大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