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呼吸一下,我率先開口,目光從李倬宇的臉上移開,落在郭啟煌身上:“實在是被逼著沒招了,只能拜託到您門前。”
“老弟你這話說的屬實見外了昂,咱是哥們,是朋友!所以甭管幾點,你的電話我都肯定會接,你的要求我也絕對儘量滿足!”
郭啟煌終於撣了撣菸灰,雪茄灰落在鋥亮的茶几上,像一小撮雪。
他笑了笑,眼角的皺紋堆起來,手指李倬宇道:“他小孩子家家的,不懂事,前段時間闖禍把工程款全弄丟了,實在是怕的不行,只能來投奔我這個當叔叔的。”
我沒接他的茬,徑直走到李倬宇面前。
他坐著,我站著,視線正好平齊。
這時候才發現,這小子睫毛很長,長得也挺秀氣,難怪能勾搭上王晴那樣比他歲數大的尤物。
“李倬宇?”
我聲音不高的開口。
“對!你有事啊?”
他愣了一下,隨即直接點點腦袋,語氣很衝的反問。
我無意識的瞟了眼他的脖頸處,能看見細細的絨毛,透著點少年人特有的乾淨。
“咱們長話短說吧。”
我盯著李倬宇,聲音掛點沙啞,帶著一夜奔襲的疲憊:“把你欠工人那三個月的工錢拿出來,至於你捲了多少,我不關心,也懶得問,錢甩我面前,我立馬掉頭閃人,你看咋樣?”
李倬宇眼皮顫了顫,沒接話,只下意識地仰頭看向郭啟煌。
“老弟啊。”
郭啟煌慢悠悠地站起來,雪茄在指間轉了個圈,菸灰簌簌往下掉:“我剛不就說了嘛,他是我侄子,有啥話你跟我嘮,跟個孩子置氣犯不上。”
“跟誰聊都行。”
我吸溜了兩下鼻子,徑直道:“我就是來拿錢的,錢到位,我馬上滾犢子,絕不耽誤你們喝茶打屁,如果需要我陪個理道個歉啥的,也沒多大的問題。”
“哈哈哈..”
郭啟煌突然笑了,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,指節上的金戒指晃得人眼暈:“老弟,你不覺得自己很有趣嗎?凌晨三點半,闖到我辦公室裡直接管我要錢,敢問,我該你的?還是欠你的?”
他往前湊了半步,雪茄的白霧噴在我臉上,戲虐道:“你說我侄子攜款跑路?行啊,報警啊,讓警察來查,該抓抓,該判判!怎麼?老弟你現在還兼職當正義使者呢?”
“郭哥的意思,就是打算掃我面子,讓我空手而歸咯?”
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,唇角泛起疼,語氣也驟然變冷。
“你他媽裝什麼嘰霸?”
旁邊的車傑突然炸了,一步跨到我面前,夾克衫的拉鍊崩得直響:“我們欠你錢了?有能耐把借條甩出來!別特麼以為混了兩天社會就真成大哥了,別說在這崇市你排不上號,就是擱這屋子裡,你看看有幾個人屌你?”
他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,眼神兇得像要咬人。
我沒動,只盯著他攥緊的拳頭,因為用力而攥的吱嘎作響。
林夕在我身後輕輕“啊”了一聲,像是被嚇著了,但還是往前挪了半步,拿自己的半扇身子擋在我側面。
我扯了扯嘴角,沒瞧車傑,直勾勾的盯著郭啟煌的面龐問道:“郭哥,這就是你的意思?”
郭啟煌沒接茬,只是把雪茄往菸灰缸裡按了按,發出“滋啦”一聲響,那姿態,明擺著是默許。
行!
我心底冷笑一聲,既然軟的不行,那就只能來硬的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