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過街老鼠?”
她喃喃自語,聲音輕得像鬼魅。
“我就讓你們所有人都看看,狗急了,也是會咬死人的!”
玄天劍宗的後山,安紫芸和林清妍並肩走在蜿蜒的青石小徑上。
山風清冷,吹動著兩人的衣袂,卻吹不散那份沉甸甸的思緒。
“清妍,我們這一路走來,真是不容易。”安紫芸停下腳步,望著雲霧繚繞的遠方,輕輕嘆了口氣。
“那個最大的敵人死了,我本該覺得痛快,可心裡卻堵得慌。”
林清妍沒有立刻回答。
她伸出手,接住一片被風吹落的葉子。
那座壓在她心頭的大山,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倒了。
她曾設想過無數次,用自己手中的劍,將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斬落雲端。
她要看他震驚,要看他懊悔,要看他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。
可當他的死訊真的傳來,當那句遲了太久的“對不起”輾轉送到耳邊。
她才發現,自己心中對他的恨,也跟著一起煙消雲散了。
“我以前,夜夜都盼著他死。”林清妍的聲音很輕。
“想過一百種,一千種他慘死時的摸樣,可從未想過,他會用那樣的方式結束自己。”
安紫芸轉過頭道:“真正該死的是林清雪,劍尊頂多是蠢,但林清雪是純粹的壞!”
林清妍捏緊了手中的落葉,那點殘存的綠意被碾得粉碎。
是啊。
那個男人已經用他的死,償還了一切。
可那個挑起所有事端的罪魁禍首,還活著!
林清妍抬起頭,看向血州的方向,那雙清澈的眼睛裡,再無半分迷茫。
只剩下冷得徹骨的殺意。
“她蹦躂不了多久了,現在整個北域的正道容不下她,血州的魔道也想將她抽筋剝皮。
她的好日子,已經到頭了!”
十五日的光陰,彈指即逝。
整個北域,像一架上緊了發條的戰爭機器,在沉寂中醞釀著雷霆之怒。
這一日,天光未亮。
凌霄閣,玄天劍宗,仙霞派,五行門,丹宗,五大宗門的護山大陣同時開啟。
無數道流光從山門中沖天而起,匯聚成五道勢不可擋的洪流,朝著同一個方向,破空而去。
一艘艘遮天蔽日的巨大飛舟,碾過雲海,舟上站滿了神情肅殺的修士。
從築基到元嬰,人人白衣縞素,劍指血州。
更有無數收到訊息的散修,自發地從北域的各個角落趕來。
匯入那浩蕩的隊伍之中,他們也要為這片生養自己的土地,出一份力。
玄天劍宗的飛舟之上,周雲海與劉青山兩位化神大能並肩立於船頭。
他們身後,是整裝待發的宗門精銳。
林清妍,周子衿,凌千末,端木巧,溫小柔,江笑,安紫芸幾人再次齊聚。
他們各自點頭示意後,便來到了飛舟的最前端。
風,吹得衣袍獵獵作響。
凌千末迎著烈風,朗聲大笑:“真是懷念啊,咱們幾個,又能把後背交給彼此了!”
端木巧緊了緊手中的金劍:“這回定要將那些魔崽子,殺個乾乾淨淨,一個不留!”
周子衿的目光落在林清妍完美的側臉上,聲音溫和:“能再和你並肩一次,真的很好。”
溫小柔雙手合十,輕聲祈禱:“希望這一戰過後,北域能迎來真正的安寧。”
安紫芸則是拍了拍胸脯,笑得爽朗:“你們只管放手去殺,我和玉燕她們,永遠是你們的後盾!”
幾人一路說說笑笑,飛舟下的山川河流飛速倒退。
很快,前方的天空,出現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線。
一邊是天朗氣清,另一邊,卻是令人作嘔的暗紅。
飛舟衝入那片暗紅的瞬間,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,一股濃郁的血腥與腐臭味,撲面而來。
船上的笑語,戛然而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