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馬當活馬醫這主意倒也可以一試,現在奸細藏得這麼深,必須得下重藥才行。”
聞人瑕踱步行走在廊中,麗影不斷穿梭過兩側翠竹形成的幽深綠幛。
這是屬於千戶的專屬通道,從千戶廳走出來,可以透過此廊道通往衛所各處。
且兩側都種植了翠竹,既可以隱蔽動向,也能阻隔聲音。
熊海濤跟在後側,附和道:“卑職也是這麼考慮的,反正這陳廉也活不了多久,此時讓他去浩典閣又學不出什麼,倒不如再做場戲給那些奸細臥底看!”
眼看聞人瑕沒有吱聲,熊海濤以為她是默許了,就道:“那卑職這就給那小子派介紹信,並且將這訊息散播出去。”
結果聞人瑕又有話說了:“你準備將訊息散播到何處?”
“自然是衛所裡。”
“唉。”
聞人瑕似乎對熊海濤的智商不太滿意,道:“我問你,這一個月來,陳廉的真實身份以及我們的計策,衛所上下皆知,但可曾引誘出奸細?”
“不曾。”
“那這說明了什麼?”
“說明我們衛所上下忠心耿耿,絕無奸細!”
“那你再給衛所裡散播新訊息,會有用嗎?”
“呃……”
熊海濤意識到自己糊塗了,訕笑道:“難不成將這訊息散播到外頭?那恐怕這場戲就演不下去了。”
“我說你就不能換個思路嘛,為何要我們主動散播訊息。”聞人瑕發現自己非常憎惡蠢笨之人,沒好氣道:“我們大可以讓反賊自己傳遞這訊息。”
熊海濤眨巴了一下眼,清澈的眼神流露出迷惑。
“走,去一趟衛獄,正好救救你那小舅子。”
…
此刻的衛獄裡,淒厲慘叫聲正久久迴盪著。
最深處的牢房裡,黃天秀正盤腿坐在角落裡,赤裸著上半身,皮開肉綻、鮮血淋漓。
牆壁上還嵌著兩條鐵鏈子,繫著兩隻鐵鉤子,赫然從他的兩側鎖骨中穿透!
只是他的臉色依舊透著堅毅。
“不愧是名譽江湖的君子劍,有些膽魄。”
聞人瑕領著熊海濤站在了牢門之外,等著獄卒開鎖。
黃天秀睨了她一眼,冷哼道:“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,如果我有丁點的膽怯之心,一開始就該招了,何須受皮肉之苦。”
聞人瑕的嘴角噙著笑,“對付你們這些元神修士的確棘手,即便對你們用刑,你們也可以操控元神阻隔身上的苦痛。”
“所以你準備用其他手段對付我咯。”黃天秀看著她走進來,冷冷道:“或者說,你同意了我的條件,我放了你的人,你們也放了我們。”
“讓本官被脅迫放了你?誰給你的自信?”
聞人瑕手掌托起山河盤,笑道:“我查閱過《上古寶紀》,要撈出困在盤中的那些人,辦法其實很多,最簡單的就是殺了你,斷了你和山河盤的意念聯絡,本官再強行在盤中的小世界開啟一條縫隙。”
黃天秀卻只是一挑眉頭,面不改色:“那你趕緊殺了我吧。”
聞人瑕默然。
“所以你還捨不得殺了我,畢竟你還試圖從我口中索取情報。”黃天秀得意一笑。
“我現在不殺你,是給你機會。你不說,回頭也有其他人說的。”聞人瑕悠悠道。
“誰?周赤炎他們?”黃天秀不屑道。
“你就不曾想過,為什麼何憐香剛死,我們就能迅速破案,並順藤摸瓜毀了你們的陰謀。”聞人瑕反問道。
黃天秀一怔,陰沉的臉色佈滿了疑雲。
被抓至今,他認命了,但就是這個疑問讓他耿耿於懷。
他的計劃,事無鉅細都佈置得精妙又隱蔽,最起碼也該拖住官府和衛所幾日。
結果,一夜……不對,就一個時辰,衛兵就跟開了天眼似的,來了個直搗黃龍!
左思右想,他得出了一個推測:有內鬼!
“你以為就你們淨土教能在我們這安插奸細麼?”聞人瑕譏諷道。
“到底是哪個宵小之徒!”黃天秀忿然道。
他原只是發洩火氣,沒想到聞人瑕直接滿足了他的心願。
熊海濤站出來,掏出一張畫卷揭開,赫然是陳廉的畫像!
“是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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