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,熊海濤又看了眼呂瀚,就叫來衛兵,將呂瀚單獨關押在一個牢房裡。
“給他準備被褥,一日三餐都用點心,別為難他。”熊海濤特別叮囑道。
結合呂光耀和曹欣榮這兩年對待呂瀚的反常態度,尤其是呂光耀還說能從呂瀚的身上獲得豐厚的回報,熊海濤覺得呂瀚的身世肯定藏著驚天的秘密,興許對他也是偌大的機緣!
既然如此,就先善待一下。
聊完這檔事,熊海濤就著實撰寫文書,對陳廉處以軟禁!
“且再留你的狗命幾天!”
…
立下功勳又險些闖禍的陳廉,很快就收到了福報:讓他搬去衛所裡的獨立小院居住。
只是這份“福報”卻是耐人尋味!
這小院在衛所裡被稱為“思過院”,緊挨著衛獄,面積逼仄,陳設簡陋,周圍也全天駐守著衛兵。
事實上,住在這的,都是一些涉嫌違法亂紀的衛兵!
在陳廉看來,這相當於就是雙規官員的留置屋。
“熊百戶他們的恩賜,真叫人琢磨不透啊。”
陳廉站在屋子裡,透過被鐵欄封住的視窗,望著旁邊的衛獄,喟然苦笑。
身後,龐靖忠和姜世生亦是一臉的愧疚不安。
他們哪裡不明白,熊海濤是要禁錮陳廉,準備下手了!
一來,陳廉的利用價值已經不大了,是時候兔死狗烹了。
二來,陳廉殺了張守,熊海濤絕不會放過他的!
“想來是熊百戶為張守的事還在氣頭上,只要查明真相了,由千戶大人調停,會沒事的。”
“對,我們再去找關係打點一下,無非是多花點錢消災,再怎麼說二哥你也是功臣嘛。”
兩人安慰了兩句,又轉口問道:“話說你昨夜怎麼忽然一個招呼不打就獨自走了,聽說還去了西城門?”
“當然是想連夜跑路了。”陳廉苦笑道。
兩人乾笑道:“不至於吧,你只是誤殺了張守,罪不至死……”
“那麼,謀反作亂,夠不夠死罪呢?”
“……”
陳廉扭頭回望著呆愣的兩人,道:“你倆有心了,都到這節骨眼了,還編造謊言安撫我。”
姜世生訕笑道:“二哥,你胡說什麼呢,我們哪有撒謊騙你啊……”
龐靖忠則面色震驚,緊緊盯著陳廉的清澈眼神,試探道:“你、你都想起來了?”
陳廉輕輕點頭:“大家都攤牌不裝了吧,其實我就是淨土教的反賊是吧。”
屋內久久的寂靜。
以至於旁邊衛獄傳出的哀嚎聲都傳到了屋內。
但龐靖忠和姜世生只能聽到自己的劇烈心跳聲。
他們其實早已猜到了這點,卻又不敢深想或者試探。
因為一旦確認陳廉已經恢復了記憶,那麼陳廉就不再是他們的“結拜兄弟”了,而是要持刀相向的反賊!
“你,是何時想起來的?”
“你為何又要主動說出來?”
兩人懸心吊膽,述說著各自的疑問。
“什麼時候想起來的不重要了,主不主動說也不重要了。”陳廉只是輕輕一笑:“反正現在等著我的就是死路一條。”
殺了張守,跑路時又被逮了個正著,無論熊海濤還是聞人瑕,都已經心知肚明瞭。
這場戲,他們自然不會繼續導演了。
再裝傻充愣純屬浪費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