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孫英沒好氣地說道:“他僅是一個武夫,怎麼可能參悟此書,我之前試了七日都感知不到一絲那意念的痕跡。”
聞言,陳廉瞥了眼孫英。
只見孫英的神情忽然凝重了起來。
剎那,陳廉大約猜到孫英為何對《蠢豬法訣》這麼有執念了。
估計孫英的目標不是修神的功法,而是書裡留存的另一縷意念,也就是趙白那位故友的意念!
“老師,您就給我開個介紹信吧,我想再試著在此書中找到那一縷意念。”孫英趁機央求道。
“你都不是書院的學子,為師怎麼給你開介紹信。”趙白苦笑道:“而且你現在想必也找到了其他的法子吧。”
孫英和陳廉皆是詫異,並暗暗心虛:趙白該不會知道兩人私底下的PY交易了吧?
趙白點到即止,接著就示意高長壽給自己斟茶。
同時,趙白笑看著陳廉:“有緣相見,不妨給陳小友你一句忠言吧?”
陳廉點頭道:“請先生賜教。”
“我觀陳小友的面相運勢,如今似乎深陷洪流迷霧之中,迷惘無知。”
陳廉心頭一緊,沉住氣問道:“那應當如何應對?”
趙白沒直接說,用手指蘸了茶水,在茶盤上徐徐寫出了幾個字:君子論跡不論心。
陳廉默默凝視,細細思量。
“謹記,一個人心裡想的是什麼不重要,包括身份、過往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當下的所作所為。”趙白悠悠道,忽然抬手輕拍了一下高長壽拿茶壺的手背。
此時,高長壽剛好將茶倒了七分滿。
意寓著話留三分好。
陳廉的心頭猛然跳動,抬起頭,迎上了趙白炯炯有神的目光。
那一雙眼睛,彷彿有著看穿一切的能力!
此刻,竟似乎看穿了陳廉內心的彷徨。
對視了片刻,陳廉站起來,鄭重地向趙白作揖。
龐靖忠等人卻是不明所以。
趙白卻沒有進一步的提點,隨即就端起了茶杯。
端茶了,就得送客。
陳廉和龐靖忠識趣地起身告辭。
“我送送你們。”孫英相當積極。
之前陳廉說了,只要他見到了趙白,就會把《蠢豬法訣》轉借給孫英。
看著孫英領人出去,高長壽蹙眉道:“老師,您對這個陳廉是否有些另眼相待?竟願意開啟天眼神通為他指點解惑。”
要知道,開天眼看天機,很可能要折損壽元的。
“不至於,只是覺得他身上的故事味挺濃的,忍不住想深入看看,反正也沒洩露天機,問題不大。”趙白把玩著青瓷茶杯。
高長壽聽得雲裡霧繞的,但也沒多問,隨即從兜裡取出那塊留影石:“老師,這投放在衛所的石頭不知為何落在了池子裡,留存的影像怕是泡壞了。”
趙白只是瞟了一眼:“無妨,想來是天意,有些事不該宣之於眾。”
這時,孫英回來了,一臉的竊喜。
趙白輕笑道:“拿到那本書了?”
“果然被您瞧出來了。”孫英掏出了剛剛陳廉偷塞給自己的《蠢豬法訣》。
高長壽詫異道:“那人把書轉借給你,不怕被發現追責嗎?”
“他說有辦法切斷自己與銅牌書籍的意念串聯。”孫英又拿出了銅牌,道:“但當著他同僚的面,我也沒來得及問清楚。”
“能切斷意念串聯的唯有大修士,但他只是一個衛兵啊。”高長壽納悶道。
趙白悠悠道:“他剛翻閱這書,就能契合為師的意念,想必確有過人的本事。”
“啊?”高長壽和孫英同時訝然。
趙白在書裡留有許多意念。
這些年來,能成功契合一兩道意念的人也有不少,但都是天賦異稟的修士,而且往往要耗費許多時日。
像高長壽已經是最優秀的那個,但也花了七日才勉強契合了一道意念,因此才得以拜入趙白的門下。
而陳廉一個修體者,只是剛翻閱就成功契合,簡直不可思議!
“如此志同道合,真想收入門下啊,只可惜時機不成熟。”趙白嘆了口氣,仰頭喝掉了杯中茶。
“又裝上了,沒勁。”孫英嘟囔道。
“為師哪有你能裝。”趙白輕笑道:“大熱天的,你一直戴著這面具,不覺得難受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