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浣衣女也從屋內走了出來,手裡捧著換下來的衛兵袍服。
聞人瑕和熊海濤只瞟了一眼就掠過去了。
等到這浣衣女拉著送衣車離開,聞人瑕和熊海濤也進入了屋子裡。
此刻的陳廉,已經換上了一身素白的布衣。
“這是來拉我去處決的嗎?”陳廉坐在床上也不起身致禮。
聞人瑕一言不發。
熊海濤則一揮手,道:“搜身!”
後面的幾個衛兵立刻撲上來,開始搜查。
“你們別動手動腳的啊!我剛換上的衣服,還準備清清白白的上路呢!”
“你們太沒人性了吧,我好歹立下了汗馬功勞,現在居然還要糟蹋我的身子?”
“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,聞人瑕,有本事你親自對我下手啊!”
陳廉拼命掙扎反抗,但還是被幾個衛兵給架住了,然後熊海濤親自搜身,連褲襠都沒落下。
“身上沒東西,搜屋子再看看。”
熊海濤仍不甘心,趁著幾個衛兵在屋裡大搜特搜的時候,又質問道:“陳廉,你前夜去書院曹欣榮的住所裡,是不是搜出了什麼東西?”
陳廉皺眉深思了一會,冷笑道:“姓熊的,事到如今,你還要給我潑髒水甩黑鍋嘛!”
“嗯?”
“你是不是在曹欣榮的住處搜出了什麼好東西,私自截留了,現在聞人瑕追問起來,就想栽贓給我!”
陳廉忿然道:“你們這些官兵,真就比反賊還黑心!反賊都不如!還叫百姓念你們的好!噁心!”
“放屁!”熊海濤氣急敗壞,隨即連忙向聞人瑕表忠心:“大人,莫要聽這反賊胡謅。”
聞人瑕沉吟片刻,將龐靖忠和姜世生叫進來,也讓人搜身了一番。
熊海濤也跟著警告道:“你們倆最好給我老實點,擺正立場,切莫與這反賊沆瀣一氣!”
龐靖忠皺起眉頭,肅然道:“大人明鑑,卑職怎敢做那吃裡扒外、不忠不義之事。”
“那你們還有心思給這反賊換衣服……嗯!”熊海濤的思緒一跳,醒悟道:“對了,剛剛那個浣衣女,該不會也……”
聞人瑕聞言,妙目一閃,道:“追上那個浣衣女!”
熊海濤親自率著人衝了出去。
龐靖忠和姜世生對視了一眼,問聞人瑕道:“大人,那還要我們去京都送公文嗎?”
聞人瑕瞟了他倆一眼,沉吟道:“你們趕緊去吧,這夥叛軍來得蹊蹺,早些通知行省和京都,以防萬一。”
那夜突然殺到泰安城的叛軍大約一萬多人,在偷襲失敗後,就撤到十幾裡外駐紮,連著兩天都沒動靜。
但這反而引發了聞人瑕的強烈不安。
而且讓龐靖忠和姜世生去跑腿,也省得兩人為陳廉感情用事。
龐靖忠和姜世生轟然應允,又深深地看了眼陳廉,就退了出去。
“其他人也出去。”
聞人瑕屏退了部下,等屋子裡就剩下兩人之後,看著陳廉說道:“你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?”
“我怎麼想還重要嗎?反正都是死。”陳廉冷笑道。
“如果我說,我試圖給你一次求生的機會,你相信麼?”聞人瑕似笑非笑。
陳廉想了想,輕輕點頭。
自己如今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,照理說,聞人瑕根本沒必要留自己的性命。
甚至那一夜在西城門口,她大可以直接一槍爆了自己的腦袋。
但她卻選擇將自己軟禁了起來。
“其實我挺欣賞你的,這一個月來的表現,你絕對堪稱衛所中的佼佼者。”聞人瑕苦笑道:“我甚至冒出過一個荒唐的想法,如果你身世清白,那該有多好。”
“事到如今,又何必說這些無用的呢,你還是直接跟我攤牌了吧,準備如何處置我。”陳廉直截了當。
“我個人自然是想多讓你活一些時日的,一方面看看你是否還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情報,另一方面,也有人幫你說情。”
“誰?”
“曾經的內閣首輔,太子太師,閆文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