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鬨然大笑。
隨即,徐員外就跟他們商議一下對策細節。
眼看天黑了,他們就準備先啟動運糧行動。
如今,浩典閣主樓的一二層已經被搬空了。
趁著天黑,他們才方便避過那些災民,將存糧偷偷的運過來。
徐員外等人在堂廚裡耐心等待。
一邊等著存糧運來,一邊等著趙白派人來談判。
等到了夜深,眼看運糧隊都到門口了,卻遲遲沒等到陳廉的出現。
“這小子該不會是不來了吧?”
“那我們也不用理他,先把糧食搬進樓裡,萬一又下雨了,這些糧食就遭殃了。”
就當徐員外等人的耐心即將耗盡,忽然有人叩響了屋門。
有人去開了門,卻只見一個書生正站在門口。
“你是誰?”
“在下泰安書院學子高長壽,趙白先生的門下。”
“趙巡撫的學生啊,快請進。”徐員外裝客氣。
等高長壽進屋後,他試探道:“高相公過來,是受了趙巡撫的指派?”
“不錯。”高長壽點頭道。
聞言,徐員外等人都怔了怔。
他們都想當然的以為是陳廉作為談判代表。
而眼前這個書生,一看就很好糊弄的樣子,這反而讓他們降低了戒備。
“高相公快請坐,趙巡撫有什麼指示,派您來轉述?”
徐員外笑呵呵道:“是希望我們此刻能慷慨解囊,賑濟災民是吧?放心,不用趙巡撫開口,我們就有這個覺悟,一千石糧食都備好了,天一亮就搭棚施粥。”
“徐員外果然高風亮節。”高長壽拱手道。
“哪裡話,我們都是泰安人,值此大難當頭,本就應該挺身而出,與全城百姓共渡難關。”徐員外很豁達地道:“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。”
“確實還有一些不情之請。”
高長壽坐下後,斟酌了一下措辭,道:“我與老師他們商議之後,打算這幾日舉行一場賑災募捐儀式,屆時希望諸位能踴躍參加、慷慨解囊。”
面對這麼低階的逼捐手段,徐員外等人都暗暗發笑。
“這是自然的,趙巡撫怎麼說,我們就怎麼做。”
“只是這次我們也損失嚴重,可能出力有限。”
“咬咬牙,捐個幾百兩還是有的,別嫌少啊。”
高長壽一看這夥人嘴上慷慨、出手寒酸,眉頭微微一皺,但還是和聲和氣地說道:“其實,我們希望諸位能多捐一些,幾萬兩銀子或者幾萬石糧食,都可以。”
“哦,要幾萬……呃!”徐員外等人統統愣住了。
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高長壽,胃口居然比那個討命鬼陳廉還大得多!
“高相公,你沒開玩笑?”
“我很認真的。”
高長壽一本正經道。
徐員外的臉色立馬暗下來了:“高相公,這是你的主意,還是趙巡撫的意思?”
高長壽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片:“這個就不好直接說了,但我申明,這要求絕無逼捐的意思。”
“沒逼捐,那你還敢獅子大開口?”徐員外暗自叫罵,一度懷疑是趙白、陳廉等人想逼捐,又不敢擔責任,於是派了高長壽當替罪羊。
高長壽又接著說道:“因為這涉及一些不好宣之於眾的後續操作。”
“後續操作?”
“是這樣的,徐員外,讓你們帶頭募捐,並不是真的要你們的錢物,而是走個過場,以便鼓動更多人參與募捐。”
高長壽緩緩道:“待事成之後,諸位的錢,會如數奉還,真正拿來用的,也只是百姓的錢。如此一來,官府得了利,諸位也得了名,豈不是皆大歡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