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沒有吱聲,只是略微艱難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就好,我還擔心自己這方案不夠完善,令書中的那一縷意念不滿意了。”陳廉莞爾道。
不滿意?
只怕是滿意爆棚了!
“敢問範兄,你剛剛觸發書中的意念時,可曾感知到什麼?”向樂成興沖沖地問道。
按理說,只要獲得書中意念的正向反饋,便有機會感知契合意念,從而獲取一些高明的“傳承”。
像當年盛明舟,在田間思考水利灌溉的問題,最初也只是有一個籠統模糊的概念,在獲得書中意念的認可後,便在感知契合中,被灌輸了一套完善的方案。
“好像腦子裡確實多了一些東西。”陳廉沉吟道,正當向樂成要探究,他又捂著腦門搖了搖頭:“但今夜喝了些酒,酒意上頭,暈乎乎的,暫時不太清晰。”
“範賢兄弟,還望你務必要想起來,你的這個治水方案,關乎千萬百姓的安危與生計。”鄧志新拱手作揖,一臉懇切:“如果書中的意念為你完善補全了這個方案,只要你呈遞官府、付諸行動,那便是功在千秋的福祉!”
“一定。”
陳廉忽然想起了什麼,調侃道:“鄧兄怎麼突然不結巴了?”
鄧志新怔了怔,隨即恍然苦笑:“有、有時候一激動,反而不、不結巴了。”
“所以說,你還是欠缺了一些自信。”陳廉同時也看了眼向樂成,道:“你們兩人的才學都不錯,現在正值用人之際,或許可以趁機一展才華。”
“不敢妄想,只盼今夜月旦評,在下能有一言半語傳到大人們的耳朵裡。”向樂成苦笑道。
“無錢無、無勢,只能在此抒、抒發意見,博大家一樂。”鄧志新自嘲道。
看得出來,兩人都是寒門子弟。
在這個階級固化的大環境下,豪紳士族早已壟斷了絕大部分的晉升渠道和資源。
寒門子弟想出頭,要麼在科舉裡千軍萬馬過獨木橋,要麼攀附權貴淪為走狗犬牙。
諷刺的是,在這場災難的面前,站出來出言獻策的反倒是這種寒門子弟。
至於那些權貴豪紳們,此刻依舊沉浸在酒色中養尊處優、尋歡作樂……
陳廉抬起臉,看著盛喬松說道:“盛公子,賭約可以作數了麼?”
盛喬松臉色鐵青,一言不發。
“你不說,就當你預設了。”陳廉朗聲道:“今夜醉夢樓所有的花銷,由盛公子包了!”
滿堂喝彩。
雖然大部分人仍對陳廉的方案不明覺厲,但不妨礙大家湊熱鬧尋開心。
惟獨盛喬松不開心了,想要羞辱陳廉反遭辱。
雖然滿腔怨懟,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發作。
而且現在還讓他承包了醉夢樓今夜的所有開銷,逼得他下不了臺。
雖然他有錢,但哪裡禁得住這一口口消金穴的吞噬。
眼看全場陷入狂歡,盛喬松就決定偷偷開溜。
只要躲進家裡,這些人臉皮再厚,也沒那個膽子上門掏錢。
畢竟他二叔可是雲州府赫赫有名的夜判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