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陳廉這麼說,聞人瑕心裡一動,問道:“你的猜測依據是什麼?”
陳廉答曰:“之前供給叛軍的糧草來源!”
關於支援近十萬叛軍的糧草來源,大家一直都很好奇。
這幾路叛軍從各處奔襲來,為了保證行軍速度,輜重絕沒可能跟得上,偏偏叛軍從駐紮下來後,就沒缺過糧。
而且叛軍的幾個根據地都在北方,往這一路的地形都很複雜,根本支撐不起這麼綿長的糧道。
因此,大家都一致認為,叛軍的糧草是從昊水上不斷運輸過來的。
那麼問題來了:這些糧草又是從何而來的呢?
“我昨夜潛入石場,趁著叛軍傾巢出動時,摸進了石窟裡,在堆放輜重的雜物堆發現了糧袋上的封口有印章標識。”
陳廉從懷裡掏出了當時割下來的糧袋封口。
糧袋封口的印章標識,就相當於米行的商標,方便買家辨別和溯源。
聞人瑕立即伸手接了過來,然而卻發現這個封口的印章標識已被墨水塗抹了!
但依稀能看清最後一個字是“記”。
“很多米行的名稱會叫某某記,你從叛軍那看見的糧食,應該就是從某個甚至多個米行流出來的。”聞人瑕的語氣陡然森冷了起來:“換言之,很可能是周邊地區的米行暗通叛軍,向他們供應糧草了!”
“商賈為了利益,通敵資敵又不是新鮮事了。”陳廉冷笑道。
的確不是新鮮事了,甚至都可以說大家心照不宣的潛規則了。
前世今生,自古以來,大部分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,愛國情懷才值幾個錢。
無論官軍還是叛軍,誰給的利益多,他們就跟誰合作。
但聞人瑕的眼裡可揉不得沙子:“以前我還可以睜隻眼閉著眼,只要不過分就行,但生死存亡之際,這些商賈卻給叛軍輸送糧食,分明是給我們背後捅黑刀,必須要查清楚這些糧草的來源!”
“查應該不難查,昊水上游的城池,能給叛軍供應得起這麼大量的糧食,我翻遍地圖,幾乎只有行省治所,雲州府!”陳廉分析道。
聞人瑕也認可了這猜測,問道:“當時你為何不跟趙白先生他們說這個事?”
“趙白先生肯定也猜到了,只是現在泰安城這副殘破的局面,實在不易多生枝節了。”陳廉解釋道:“而且當時你師兄也在場,這事不好讓他知曉。”
“你懷疑他也參與到這些事情裡?”聞人瑕搖頭道:“不太可能,雖然他這人自私好利,但也心高氣傲,又是平叛的主官,不至於通敵賣國。”
“我也不認為他會蠢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但他在雲州述職,沒準就與那些商賈有些關係,此事本就該先避避嫌。”
陳廉看著那些受災百姓圍聚在鍋爐旁邊等待施粥,道:“而且現在還不是聚焦雲州府的時候,得先安定泰安府的局面,現在外患沒了,但內憂仍然存在,我擔心本地和周圍的商賈,會趁機推動災難的惡化,好進一步賺這國難財。”
“這夥人一個個腰纏萬貫,怎麼還能如此的喪心病狂?”聞人瑕氣咻咻道。
“人心的慾望是不會滿足的。”陳廉悠悠道:“所以很多時候,人禍往往甚於天災。”
泰安城的豪紳商賈,都敢在戰爭時哄抬糧價,如今面臨災荒,又怎麼可能規矩老實?
只是這夥人會怎麼搞小動作,陳廉暫時看不透。
只能交由系統分析預測。
這首先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地點,把這些商賈都聚集起來。
就在這時,有人隔著老遠喊了陳廉一聲。
是常以山!
“總算找到你了,老弟……哦,應該改叫陳大人了。”
常以山跑過來後,正要行禮,就被站起來的陳廉給架住了。
“都是兄弟,不必見外。”陳廉笑道:“找我有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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