鋪子後面的堂屋,座位呈現沿中軸線對稱的分佈,上面兩個背牆的叫主位,下面兩側的叫客位。
其中又以左側靠上的客位最為尊貴。
韓德耀一直以為陳廉三人只是普通的軍士,就理所當然的佔了這個座位。
上茶的時候,韓德耀想了想,試探道:“敢問一句,這位泰王殿下,本官還是頭一次聽聞,不知是聖上的哪位皇子?”
“韓大人,皇家的事還是少打聽為妙。”陳廉一副三緘其口的態度。
韓德耀訕訕一笑,道:“本官只是擔心招待不周,想多打聽一些有關殿下的喜好。”
“殿下的喜好,如今只有一件,那便是讓東海行省重歸祥寧。”陳廉在高冷中展露一絲笑容:“我這一路過來,雲州城倒是井然有序,想必韓大人費了不少心力吧。”
“分內之事,何須掛齒。”韓德耀輕笑道:“但主要還是行省三司的大人們,以及士紳們協力治理的成果。”
“但是我聽聞,朝廷近些年一些政令,在雲州府實施的效果都不太理想,比如收稅。”陳廉話鋒一轉。
按理說,雲州城這麼富裕,稅收應該很可觀。
但事實上,近些年雲州府的稅收卻很不理想。
據趙白說,雲州府的官員們每年都以各種天災人禍為理由,請求朝廷減免賦稅。
如果只是減免普通百姓的賦稅倒是合情合理。
問題是每次免稅的主要群體,卻是雲州府的豪紳階層!
豪紳本來就是納稅大戶,這要是減免了,可想而知對朝廷的財政影響有多大。
因此早有傳聞,雲州府的官僚和豪紳早已勾結起來,一起消極對待朝廷的徵稅。
聞言,韓德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,笑吟吟道:“本官自然也希望給朝廷多進獻一些稅銀,但閣下也應該知道,近些年東海行省的戰事不斷,又遇各種災荒,百姓們的日子實在不好過啊。”
“普通百姓的日子當然不好過,士紳商賈呢?”
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都是討生活的,焉有獨善其身者?”
韓德耀答得滴水不漏。
陳廉早料到是這種搪塞,輕笑道:“那等會見到那位盛家二爺,我還得好好問問。”
“問什麼?”
“代殿下問問這些士紳商賈的難處,好對症下藥。”
“呵呵,殿下真是體恤民情啊。”韓德耀乾笑道,眼裡盡是輕蔑之色。
這雲州城的官商群體早已鐵板一塊,連朝廷都奈何不了,一個不知從哪個旮旯角冒出來的親王,也想把手伸進來攪和?
一盞茶過後,從外面傳來一陣腳步。
隨即,就看見錢管事跟著一個身著素藍色直身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。
“韓知府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。”
中年男子走到韓德耀的面前,鄭重地作揖行禮。
等韓德耀寒暄了兩句,中年男子還邀請韓德耀一起坐主位,卻被韓德耀推辭了:“今天本官就是一個陪坐,就不喧賓奪主了,你們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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