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購買郵票這種小小的事情，威廉士都做不到。
“威廉士，我需要向學生會請示，如果他們同意肯定沒問題。”
食堂距離宿舍很近，走兩步就到了。
因為留學生很少，所以他們居住在一棟樓裡，一樓是男生宿舍，二樓是女生。
威廉士帶著李登峰走進自己的寢室，李登峰進去一看，兩人一間，衣櫃書桌一應俱全，設施要比他們的普通寢室好太多了。
威廉士熱情的招呼李登峰坐下，還給他拿了一瓶北冰洋汽水，李登峰沒動，這同樣也是紀律之一。
“威廉士，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郵票？”一坐下李登峰就迫不及待的問道。
“Sorry，李，我的郵票都在我的家裡，我沒有把他們帶到這兒來。”
“那你們總會和家裡寫信吧，有沒有那種貼了郵票的信封？”這才是李登峰真正的目的。
“有很多，你等等，我給你找一找。”威廉士很單純也很熱情，當即給李登峰找了一大堆花旗國家裡給他寄來的信。
一九七八年的燕京，打越洋電話是一件非常困難且奢侈的事情，對於威廉士這種普通的留學生來說，和家裡聯絡最廉價也是最正常的方式就是寫信，幾乎每週一封，所以他攢了一大堆這樣的信件。
“李，這上面的郵票都是很普通的，而且都蓋了郵戳，沒有什麼收藏價值了。”
“威廉士，神州有一句古話叫物以稀為貴，在你眼中普通的外國郵票對於我們來說卻是極為難得的。”
“李，既然你喜歡，那就送給你吧！”威廉士很體貼，甚至不等李登峰開口，對凱瑟琳說道：“親愛的，你那裡是不是也有家裡寄過來的信件，幹嘛不一起送給李呢？”
“請稍等，我上樓去找一找。”
幾分鐘後，凱瑟琳同樣拿了一摞舊信封下來，“李，如果你喜歡的話，這些都送給你。”
“謝謝，謝謝你們。”
“李，你有時間嗎？我們想和你聊聊天，你要知道，我們在燕大留學，平時接觸的只有老師和本班級的學生，但是他們的英語水平都很一般，和他們交流很困難，你是除了專業的英語老師外唯一一個能和我們正常交流的人。”
“威廉士，這當然沒問題，不過……”李登峰看了看凱瑟琳，“我們有紀律，只能和結對的學習物件溝通，所以我不能和凱瑟琳小姐說太多的話，請你們理解。”
“這當然沒問題。”在燕京已經生活了兩年的威廉士很理解李登峰，他迫不及待的問出了第一個問題，“李，我知道時隔十一年，神州的大學又重新開始招生，作為第一屆高考的幸運兒，你有什麼感受？”
“威廉士，你剛才也說了我是幸運兒，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我很幸運。”
“李，這個答案我不太滿意，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真誠一些。”很顯然，李登峰這個回答過於敷衍，不是威廉士想聽到的。
李登峰當然知道他想聽到什麼，但是他不能說。
“威廉士，你知道我能坐在這個房間裡和你對話，要走多漫長的路嗎？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聊太敏感的話題，要不然學校很可能會改變這個政策，你們以後就見不到我們了。我們幹嘛不聊一些文學、音樂、歷史之類的輕鬆點的話題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