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麼來這裡?”聶無雙又氣又怕,她狠狠推了他一把:“你趕緊走啊!”
她的手被他拉住。片刻的沉默後,他忽然狠狠一拉她,把她拉入懷中。聶無雙噩夢之後手腳無力,跌入了他的懷裡。熟悉的清苦的杜若香氣襲來,她忽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。
寂靜中,只聽得見他胸膛激烈的心跳聲,清冷的月輝下,她只看見他挺直犀利的輪廓,不知為什麼,今夜的他似與往日不一樣。
“王爺……”她閉上眼:“王爺還是離開吧。明日無雙會按王爺的吩咐去見皇上的。”
他慢慢放開她,不知為什麼,即使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,但是依然覺得他一定是帶著她熟悉的似笑非笑:“宛美人的臉你是怎麼弄的?本王不信小小的花粉可以令她一張臉都毀了。”
聶無雙想起噩夢中宛美人的臉,打了個寒顫,隨即又冷笑:“王爺給的花粉胭脂,配上她叫我每天天不亮就去上林苑中採集的花露,花露沒有毒,但是我在花露裡面多加了一味草藥‘龍鬚草’。兩種相生相剋的東西混合起來,她的臉上就起了紅疙瘩。”
這並不難想通。她也是在採集花露的時候看到那株龍鬚草才突然想到這個主意。每天收集的花露並不多,根本不夠宛美人一盞茶,所以她下在花露中的毒通通都進了她的肚子,事後查起來也根本找不到證據證明。所以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宛美人自作孽。
蕭鳳青脫去鞋襪躺了下來,長長舒了一口氣:“這就好。本王還以為你這兵行險招會自己先露了馬腳。”
聶無雙見他不走,心中不放心,探頭出去看了下卻不見夏蘭的影子。
“你放心,本王已經點了她的睡穴把她放回房中了。”
“你在躲我?”
他的鼻息近在咫尺,他的氣息,他的身體曾經那麼熟悉又令她懼怕。可是他從未像這一刻令她如此慌亂。
“我沒有!”聶無雙竭力側過臉躲避他幾乎可以碰觸的薄唇,冷冷地反駁。
“那你在怕什麼?”他的氣息越來越粗,似乎是笑著又似在發怒。
“王爺你要明白你在做什麼?!”聶無雙冷冷警告:“王爺應該明白從無雙進宮的那一天起就是皇上的女人!”
“皇上的女人又能怎麼樣?”
“放開我,王爺!”她咬著牙一字一頓輕聲地說:“王爺你瘋了?!這是皇宮!”
“皇宮又怎麼了?”
“蕭鳳青!我恨你!”
……
月色寥落,聶無雙靜靜看著床頭的月光慢慢移動。滿地的月霜,卻不及她心中的一片冰涼。
他走了。留下一地狼藉,他就這樣走了。不知過了多久,她起了身,木然地為自己披上衣服。
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能看透她心中的清高自傲,然後又狠狠地把她賴以驕傲的自尊,那羞於對人說的自尊狠狠撕碎。他今夜來,是來宣告他對她的絕對掌控還是來踐踏她的自尊,這已經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