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雲鎮,像是被一口濁氣堵住了嗓子眼,連風都透著股揮之不去的黴味。
林閻剛跳下班車,腳底就傳來一陣酥麻,鎮魂磚?
這玩意兒擱現代都快成都市傳說了,擱這兒倒成了標配。
他眯起眼,掃視著周圍愁雲慘淡的村民,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,夾雜著劣質香火的氣息,嗆得人直皺眉。
這地方,不對勁。
“清風道人……”林閻低聲唸叨著這個名字,這是那神秘老者留下的唯一線索。
那老頭兒神神叨叨的,說自己是什麼“陰司提刑官”,還非要塞給他這麼個“生死簿殘頁”,說是能幫他撥亂反正。
撥亂反正?他林閻只想安安靜靜地當個混吃等死的鹹魚好嗎!
不過,吐槽歸吐槽,既然來了,總得看看情況。
他拉住一個面色蠟黃的大嬸,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人畜無害:“大嬸,打聽個事兒,您知道清風道人住哪兒嗎?”
大嬸抬眼看了他一下,眼神渾濁,像是蒙了一層灰:“清風道人?你是說給咱們做法事的清風道長?他啊,就在鎮子東頭的祠堂裡呢。”
做法事?
林閻心裡咯噔一下。
這年頭,妖魔鬼怪都講究可持續發展了?
還搞起了產業升級?
祠堂外,人頭攢動,鑼鼓喧天。
林閻撥開人群,一股濃烈的香火味撲面而來,燻得他差點一個倒栽蔥。
只見一個穿著邋遢道袍,頂著個歪歪扭扭的髮髻的“道士”,正手舞足蹈地跳著大神。
他嘴裡唸唸有詞,吐沫橫飛,也不知道唸的是哪家山頭的經。
“……妖魔鬼怪,速速退散!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!”
“道長”聲嘶力竭地吼完,抓起一把黃紙符,漫天撒了出去。
符紙飄飄揚揚地落在地上,卻沒起到半點作用,反而引得幾個小孩爭先恐後地撿拾。
林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這哪是清風道人,分明就是個江湖騙子!
這符紙估計都是義烏小商品批發市場進的貨吧?
他擠到人群前面,清了清嗓子,用一種棒讀的語氣說道:“這位道長,我看你印堂發黑,怕是自己都快被妖魔纏身了吧?還擱這兒裝神弄鬼呢?”
那“道士”聞言,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他放下手中的桃木劍,怒目圓睜地瞪著林閻:“你是什麼人?敢來砸我的場子?!”
“砸場子?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。”林閻聳了聳肩,一臉無辜,“清風道人濟世救民,怎麼可能像你這樣,滿身銅臭味?”
“放屁!”假道士怒吼一聲,“老子就是清風道人!你懂個屁!”
“他說他是清風道人,我看像清風廁人!”
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,引來一陣竊笑。
假道士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林閻的鼻子罵道:“你!你!你敢汙衊我!我今天要你好看!”
“汙衊?敢不敢讓大家夥兒看看你的真本事?”林閻挑釁地說道,“是騾子是馬,拉出來溜溜,怎麼樣?”
假道士猶豫了一下,眼神閃爍不定。
他心裡清楚,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,唬唬普通老百姓還行,真要碰上懂行的,立馬就得露餡。
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,他要是慫了,以後還怎麼在落雲鎮混?
“比就比!誰怕誰!”假道士色厲內荏地吼道,“你要比什麼?!”
林閻環顧四周,指著祠堂門口的一對石獅子說道:“就比誰能讓這對石獅子動起來,怎麼樣?”
這石獅子,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,風吹日曬雨淋,早就成了死物。
別說讓它動起來,就是想在上面鑿個坑,都得費老鼻子勁。
假道士一聽,頓時樂開了花。
這小子,是傻子吧?
竟然要比這個?
這不是白給自己送錢嗎?
“好!一言為定!”假道士得意地說道,“要是誰輸了,就給對方磕三個響頭,然後滾出落雲鎮,以後不準再踏入半步!”
“成交!”林閻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。
村民們一聽要比試,頓時來了精神,紛紛圍了上來,把祠堂門口圍得水洩不通。
“這小夥子是誰啊?竟然敢挑戰清風道長?”
“我看他有點眼生,不是咱們鎮上的人。”
“清風道長可是咱們落雲鎮的活菩薩,他肯定能贏!”
“那可不一定,我看這小夥子也挺有底氣的,說不定真有什麼本事呢。”
村民們議論紛紛,猜測著誰會勝出。
假道士清了清嗓子,裝模作樣地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紙符,唸唸有詞地貼在了石獅子上。
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!給我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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