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婆婆睜開眼,臉上的解脫換成了驚訝:\"小友這是......\"
\"小心!\"白狐仙突然拽他往旁邊一躲。
一道黑影從陰火裡竄出,帶起的風差點掀飛林閻手中的鑰匙。
林閻抬頭,正撞進老書生陰惻惻的笑裡——這老東西不知何時換了身玄色道袍,臉上的皺紋裡爬滿青黑的血管,哪裡還有半分之前慈眉善目的模樣。
\"小友果然沒讓老朽失望。\"老書生抬手,一道黑芒射向林閻心口。
林閻本能地揮鑰匙去擋,黑芒卻像長了眼睛似的,擦著他肩膀劃過,在洞壁上燒出個焦黑的窟窿。
白狐仙護在他身前,狐尾炸成雪白的傘,擋住老書生接下來的攻擊:\"你到底是誰!\"
\"誰?\"老書生笑出聲,那聲音像指甲刮過鐵鍋,\"我是看你們玩得開心,來收果子的人。\"他突然欺身而上,速度快得林閻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等他反應過來時,老書生已經扣住他手腕,鑰匙上的青光猛地一暗——
\"還給我!\"林閻紅著眼去搶,卻被老書生反手一推,撞在巖壁上。
白狐仙撲過來要幫忙,卻被老書生甩來的黑芒逼得退開。
林閻看著老書生將鑰匙塞進懷裡,轉身就要往洞外跑,急得肺都要炸了:\"站住!\"
\"想追?\"老書生在洞口停住,回頭時嘴角咧到耳根,\"先看看你們身後吧。\"
林閻順著他的目光回頭,渾身的血都涼了。
原本被他控制的陰火不知何時變了顏色,從赤紅變成詭譎的幽藍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實體——那是條盤踞在洞頂的巨蟒,蛇信子吐著陰火,鱗片上的紋路竟與鑰匙符文一模一樣。
\"這是......\"李道士握緊桃木劍,額角滲出冷汗,\"上古邪獸?\"
\"鎮陰珠的守鎖獸。\"張婆婆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,\"萬年前......它就該隨著神魔一起死的......\"
洞外又傳來狼嚎,比之前更淒厲。
林閻抬頭,紅月已經完全遮住了夜空,月光像血一樣滴在洞外的山石上。
老書生的身影已經融進夜色裡,只留下一句話飄進來:\"第三把鑰匙,在紅月最亮的地方等你們——\"
\"追!\"林閻抹了把嘴角的血,撿起地上的生死簿殘頁。
白狐仙扯住他衣袖,狐尾上還沾著老書生留下的黑芒焦痕:\"你傷得不輕。\"
\"不追就來不及了。\"林閻盯著洞外的紅月,聲音像淬了冰,\"他要的不是鑰匙,是我們替他引動守鎖獸。
再讓他拿到第三把......\"
\"我跟你去。\"白狐仙替他理了理亂髮,耳尖的銀鈴輕輕響,\"李道長護著婆婆,我們追。\"
李道士揮了揮手中還在噼啪作響的雷符:\"速去速回,這邪獸我還能撐半個時辰!\"
林閻最後看了眼洞中央逐漸成型的巨蟒,轉身衝進夜色。
紅月的光落在他背上,將影子拉得老長,像把隨時要出鞘的劍。
白狐仙跟在他身後,狐尾掃過的地方,留下一串細碎的銀芒,像撒在黑夜裡的星子。
洞外的山風捲著狼嚎撲來,林閻握緊生死簿殘頁,聽見自己心跳如鼓。
老書生的陰謀,鎮陰珠的秘密,七把鑰匙的真相——所有謎題的答案,都在紅月盡頭等著他。
而他,從來不是被命運牽著走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