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布商戴陰司刻的鎮鬼戒?”白狐仙掀了掀衣袖,狐尾在身後顯了半條,紅瞳裡泛著幽光,“這戒指用的是橫死產婦的指甲磨的,對吧?”
商人腿一軟,癱在青石板上。
林閻蹲下來,把玉佩碎片拍在他面前:“幽泉教的趙執事,對吧?”
商人渾身劇震,猛地抬頭:“你們怎麼知道——”
“李道長,勞駕。”林閻衝李道士點頭。
李道士掐了個訣,指尖燃起幽藍鬼火,在商人眼前晃了晃:“我這火專燒魂魄,燒到第七層,能讓你想起上輩子被貓叼走的魚。”
商人瞬間哭了:“我說!我說!我是幽泉教外堂執事,負責收羅怨氣重的死物。那塊玉佩是信物,總壇說月底要在落星崖辦‘混沌潮汐’儀式,說是要喚醒……喚醒萬年前被封的邪尊!”
“邪尊叫什麼?”林閻追問。
商人張了張嘴,突然瞳孔收縮。
一道寒芒破空而來,直接貫穿他的胸膛。
林閻拽著陳書童就地打滾,白狐仙甩出三張符紙護在張婆婆身前,李道士的桃木扇“啪”地展開,擋住第二道劍氣。
血濺在青石板上,像朵綻開的紅牡丹。
商人捂著胸口,喉嚨裡發出咯咯聲:“你們逃不掉的……總壇的‘守墓人’已經盯上……”話沒說完,頭一歪沒了氣。
巷口的陰影裡,走出個穿玄色勁裝的人,臉上蒙著青面獠牙的鬼面。
他抬手又要發劍,白狐仙突然尖嘯一聲,狐尾掃起滿地落葉,迷了對方視線。
林閻趁機拽起眾人往巷口跑,身後傳來劍刃劈碎磚牆的轟鳴。
“走!去鎮外破廟!”林閻抹了把臉上的血——不知是商人的還是自己的,“那刺客的劍氣帶腐味,是用邪祟祭煉的。”
他們跑過三條街,確定沒被追上,才在土地廟歇腳。
陳書童蹲在角落直喘氣,張婆婆摸著胸口唸佛,白狐仙用符紙清理林閻手背的擦傷:“那刺客至少是築基後期。”
“幽泉教比我們想的深。”李道士翻著趙執事的包袱,裡面除了幾封密信,還有半塊帶血的玉牌,“這信裡提‘守墓人’,應該是總壇的高手。”
林閻盯著懷裡的玉佩碎片,剛才跑動時,那玉又燙了起來,蛇紋裡滲出暗紅血絲,像在吸他的血。
他突然想起溶洞裡那聲砂紙磨喉嚨的笑——或許從撿到玉佩的那一刻,他們就已經被盯上了。
“今晚先撤。”林閻把玉佩裹進破布,“天亮去落星崖。但在那之前……”他看向眾人,目光掃過白狐仙的狐尾,李道士的桃木劍,張婆婆顫抖的手,還有陳書童攥得發白的布老虎,“得先讓自己活過今晚。”
廟外的風突然大了,吹得供桌上的蠟燭忽明忽暗。
林閻聽見遠處傳來鈴鐺聲,清脆,卻帶著說不出的陰寒——那不是普通的銅鈴,是招魂鈴。
他摸了摸腰間的生死簿殘頁,殘頁在發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