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傀儡！\"白狐仙的狐火\"刷\"地炸開，照亮二十多具搖搖晃晃的身影——那些骸骨披著腐爛的粗布工裝，關節處纏著生鏽的鐵鏈，眼眶裡跳動著幽綠鬼火。
林閻的生死簿殘頁燙得他幾乎握不住，殘頁上浮現出新的字跡：\"怨氣傀儡，以礦難者執念為核，凡鐵器傷其骨，反受因果反噬。\"
李道士的雷暴符剛捏在手裡就冒了青煙，陳書童舉著摺疊刀衝上去，刀尖剛碰到傀儡肋骨，就被一股反震力掀得撞在石壁上。\"沒用的！\"方石匠的聲音從後面傳來，\"這些東西認死理，當年礦主拿他們的命換銀子，現在他們只認'血債'。\"
林閻的指尖在生死簿上快速劃過，突然瞥見張婆婆腰間掛著的辣椒布袋——那是她今早說要分給山腳下農戶的。
他眼睛一亮，衝白狐仙喊：\"狐火能不能控風？\"不等回答，他抄起辣椒袋就往地上一摔，嗆人的紅霧瞬間瀰漫。
怨氣傀儡的動作明顯滯了滯，它們的鬼火在煙霧裡忽明忽暗，像被迷了眼的野獸。
\"李道爺！\"林閻拽著道士往礦井深處跑，\"這礦井當年採過煤，巖壁上肯定有瓦斯！\"他摸出打火機甩向空中，白狐仙的狐火精準地撞上去。\"轟\"的一聲，橙色火浪裹著煙霧炸開，怨氣傀儡的骸骨在衝擊波裡七零八落。
林閻咳著彎腰，在碎石堆裡摸到塊巴掌大的青石板——上面刻著八卦和礦車紋路，正是方石匠說的鎮礦石。
返回隧道時，方石匠正蹲在地上，用鑿子在石壁上刻著什麼。
見眾人回來，他渾濁的眼睛突然清亮，伸手接過鎮礦石時，指腹輕輕撫過刻痕：\"我爺爺說，這石頭鎮的不是礦，是人心。\"他突然抬頭看向林閻，\"可你們知道這礦洞真正鎮著什麼嗎？
混沌潮汐。
萬年前山海戰役的餘波，像潮水一樣每隔千年漫上來一次，上次漫到這兒的時候，整個礦脈都在流血......\"
隧道突然劇烈震動，頭頂的碎石簌簌落下。
方石匠猛地將鎮礦石塞進林閻手裡，轉身往隧道深處跑：\"祭壇在最裡面，但現在進去就是送命！
我引開那些邪祟，你們......\"他的聲音被鐵鏈拖地的聲響淹沒，再抬頭時，老人的背影已經融進黑暗裡。
林閻攥緊鎮礦石，能感覺到石頭裡傳來微弱的震顫，像心跳。
白狐仙的狐火重新亮起，這次照亮了隧道盡頭若隱若現的拱門——門楣上刻著的\"因果祭壇\"四個字，正隨著震動滲出暗紅的光。
\"走。\"林閻抹了把臉上的血，生死簿殘頁不知何時已貼在他心口，\"不管裡面是什麼......\"
眾人的腳步聲在隧道里激起迴響，越來越近的，除了他們自己的心跳，還有某種龐然大物從黑暗中甦醒的，沉重的呼吸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