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焰裹著灼骨的溫度舔過林閻後頸,他能清晰聽見面板髮出的\"刺啦\"聲,像極了小時候在灶房看爹爹烙餅時的動靜。
可這\"餅\"不是麥面做的,是活人血肉——白狐仙攥著他手腕的手在發抖,指尖卻還在往他掌心塞著什麼,是顆裹著狐毛的小丹丸,帶著股甜津津的草木香。
\"含著。\"她的聲音被熱浪揉碎,林閻偏頭看見她額角的狐毛根根豎起,原本雪白的耳尖此刻泛著不正常的紅,\"護著心脈。\"
李道士的情況更糟。
保命符炸碎時迸開的金光早被黑焰吞了個乾淨,他癱坐在兩人腳邊,道袍下襬燒出個焦黑的大洞,露出小腿上猙獰的灼傷。
此刻正咬著牙往掌心畫符,可符筆剛沾到血就被火焰烤乾,在掌心洇出團暗紅的漬。
\"這火...不對。\"林閻喉間發腥,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山谷洞穴裡的發現。
當時他們追著老書生的線索鑽過窄洞,洞壁上本該刻滿鎮邪符文,卻被人用鈍器磨得只剩些模糊的凹痕。
他蹲在地上摸了半宿,記下三道最清晰的紋路——此刻在識海里翻湧的生死簿殘頁,正將那三道紋路與他腰間鑰匙上的刻痕疊成了一幅圖。
\"三光破陰...\"他無意識念出殘頁上扭曲的血字,那是師傅嚥氣前塞給他的殘頁第一次顯形時的口訣。
當時他只當是普通符咒,此刻被黑焰一激,竟在腦海裡炸出片星圖——洞壁符文是地脈,鑰匙刻痕是星軌,合起來正是\"三光\"的方位:日、月、星。
\"阿閻!\"白狐仙突然拽了拽他衣袖,她的狐尾不知何時從身後湧出來,淡青色的絨毛在火中蜷成團,將李道士半裹在懷裡。
林閻這才發現,黑焰雖猛,觸到狐尾的地方卻滋滋冒著白煙,像滾油裡滴了水。\"殘頁在發燙!\"
林閻的識海\"嗡\"地一響。
他閉了眼,任由生死簿的氣息順著眉心往四肢鑽——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,像是有隻冰涼的手攥著他的魂,將洞壁符文、鑰匙刻痕、殘頁血字全串成了根線。
他想起老書生逃跑時嘴角那絲得意的笑,想起洞穴深處被刻意破壞的銘文,原來對方不是要抹掉線索,是要**逼**他自己把碎片拼起來。
\"老李,借你道袍下襬。\"林閻突然睜眼,玄鐵劍\"噹啷\"掉在腳邊。
李道士愣了下,隨即反應過來,扯下燒焦的道袍遞過去。
林閻接過來,用指甲在布料上劃出三道深痕——正是洞壁上殘留的符文形狀。
\"白姑娘,引你的狐火過來。\"他轉向白狐仙,後者淡青色的狐火剛從她指尖騰起,林閻便將道袍殘片按了上去。
狐火本是溫涼的,此刻卻像被澆了油,\"轟\"地竄起尺高,將符文映得發亮。
\"星位正北,月位西偏。\"林閻低喝一聲,左手掐了個訣。
他能感覺到靈力順著手臂往符文裡灌,像是往乾渴的土地裡注水——起先滯澀得很,可當第三道符文亮起時,頭頂突然傳來\"咔嚓\"聲。
黑焰的籠罩層裂開道細縫,漏下縷月光。
\"成了!\"李道士猛地撐著地面站起來,掌心的血符終於畫完,\"我來引日光!\"他咬破舌尖,血珠濺在符紙上,黃符\"呼\"地竄起金芒,直往黑焰裂縫裡鑽。
白狐仙的狐火也跟著往上湧,三種光芒(月光的銀、日光的金、狐火的青)在黑焰層裡交織,竟將那團吞噬一切的火焰逼得縮了半尺。
林閻的後背全被冷汗浸透了。
他能感覺到生死簿殘頁在識海里翻湧,每道符文亮起時,殘頁上便多道金紋——原來這\"三光破陰\"不是符咒,是**借天地之力破局**的法子。
老書生設局引他們入套,卻沒算到生死簿殘頁能解他的局中局。
可就在黑焰即將被撕開個缺口時,風突然變了方向。
那是種很詭異的變化,原本往上升騰的火焰突然倒卷下來,像條被踩了尾巴的蛇。
林閻的手臂被火舌舔過,新結的痂又被燒穿,血腥味在嘴裡炸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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