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水開始沸騰，氣泡裡浮出半張青灰色的臉——是被獻祭的修士冤魂。
\"陣法要成了！\"陳書童抱著硯臺爬到祭壇邊緣，\"那珠子再裂一道，混沌潮汐就要衝出來了！\"他推了推眼鏡，鏡片上沾著墨點，\"林哥，你不是說科學能破玄學？
那珠子的裂紋...像不像應力集中點？\"
林閻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他想起前天在藏書閣翻到的《地脈力學》殘卷——混沌之核作為上古遺物，結構竟和現代材料學裡的脆性晶體如出一轍。
裂紋最深處，正是整個結構最脆弱的位置。
\"蘇憐，借你匕首。\"他伸出手。
蘇憐遲疑片刻，將染血的匕首遞給他。
刀刃上還沾著他的血，此刻在幽藍光芒裡泛著淡粉。
林閻深吸一口氣，反手握住匕首。
他想起白狐仙之前攻擊的陣眼，想起科學羅盤指向的混沌之核，想起陳書童說的應力點——所有線索在腦海裡炸開。\"老李，護好蘇憐和書童！\"他大喝一聲，踩著祭壇邊緣的符文衝了出去。
第一步踩上符文時，紫黑色光芒突然暴漲。
蘇憐尖叫：\"因果鎖！
別——\"
無形的網兜頭罩下。
林閻感覺有無數冰涼的手攥住他的腳踝、手腕、後頸，像要把他的魂魄從身體裡扯出去。
匕首\"噹啷\"落地，他踉蹌著撲向混沌之核，指尖幾乎要碰到那道最深的裂紋——
\"歡迎來到真正的試煉場。\"
幽泉祭司的聲音像從井底浮上來的，帶著溼漉漉的寒意。
林閻的意識開始模糊，眼前的祭壇、蘇憐、李道士都變成了模糊的影子。
最後一刻，他看見混沌之核的裂紋裡滲出漆黑的霧，霧中浮現出斷壁殘垣的輪廓——那是座被火燒過的城，斷柱上刻著他從未見過的古老文字。
\"砰！\"
劇痛從後頸傳來。
林閻眼前一黑，再睜眼時，腳下的地面變成了焦黑的碎石。
遠處有殘陽如血，照得斷牆上的裂痕像道猙獰的傷口。
風裡飄著灰燼的味道，還有...若有若無的，嬰兒的哭聲。
他摸向腰間的科學羅盤，卻只摸到一片空蕩。
身後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響，林閻猛地轉身，只見陰影裡立著道人影，頭戴青銅面具，露出的下巴線條冷硬如刀。
\"想救蘇憐的家人？\"面具下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，\"先活著透過我的試煉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