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仁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,像是在咂摸什麼滋味,嘆了口氣又說:“哪有什麼強姦啊,依我看,這不過是套住呂泰的索子。你忘了?這才過了嚴打幾年的時間,這種事傳出去,呂泰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。他能不怕嗎?也就這樣子,他才中了圈套,再也出不來了。”
秦淮仁不由地冷笑一聲,開始說道:“好不容易套住呂泰這麼個有錢的冤種,他們能輕易放手?五萬塊錢對呂泰來說算什麼,他的身家可不止這點,李秋芳他們就是這樣的人,好不容易抱了大腿,不會再放開。換作是你,會甘心只拿五萬塊就放走這麼個金主嗎?”
蘇晨被他問得一愣,細細琢磨了一會兒,默默點了點頭,承認道:“你這麼一說,還真是這麼回事。李秋芳他們這一家子人,那是窮日子過怕了,眼裡就盯著錢呢,簡直是毫無底線,毫無節操。要我是李秋芳,估計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呂泰。”
“就是這個道理。”
秦淮仁嘆了口氣,語氣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,又夾雜著些許無奈。
“我看啊,呂泰這次是在劫難逃了。你也知道,他這次買海產,幾乎是把全部身家都投進去了,結果呢?虧得底朝天,幾乎一文不剩。李秋芳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作死,我說啊,李秋芳和呂泰他們倆都不會有好下場的,李秋芳多半是要白跑一趟了。”
秦淮仁稍微頓了頓,眼裡閃過幾分複雜,說道:“可李秋芳這女人財迷心竅,手裡捏著呂泰的把柄,這索子只會越收越緊。你想想,一邊是血本無歸,本錢虧得乾乾淨淨,另一邊是李秋芳咄咄逼人,步步緊逼。呂泰這傢伙,就算不死,估計也得被逼瘋了。”
蘇晨聽著,眉頭擰成了個疙瘩,無奈地嘆息說道:“可不就是嘛,這就是典型的趁人病要人命。我把呂泰現在成了窮光蛋的事跟李秋芳說了,她倒好,壓根不信,還瞪我呢,願望我說,偏袒呂泰。呵呵,你說這女人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?”
“她怎麼會信?”
秦淮仁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,擺了擺手,對著蘇晨笑著說:“在李秋芳眼裡,呂泰還是那個腰纏萬貫的大老闆,怎麼可能說窮就窮了?實不相瞞,今天白天我特意去旅店找過她,把呂泰投資海產失敗的事原原本本地跟她說了,她照樣不信。”
秦淮仁又是撇了撇嘴,語氣裡滿是不屑,倒還有點幸災樂禍。
“還說我們是一起去浙江採購海產的夥伴,肯定是串通好了偏袒呂泰。你看,咱們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,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。依我看,李秋芳這次多半是白跑一趟。至於呂泰,哼,投資失敗這一次,回到解放前。”
秦淮仁端起茶杯,卻沒喝,只是盯著嫋嫋升起的熱氣,唉聲嘆氣說:“凶多吉少了。他那個葛朗臺的性子,一輩子摳摳搜搜,算來算去,最後怕是要栽在自己的尖酸刻薄上。”
說完,他仰頭將杯裡的水一飲而盡,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。
“對了,蘇晨,李秋芳有沒有跟你說過,她打算什麼時候走?”
蘇晨眨巴了兩下眼睛,回憶了片刻,說道:“她說過幾天就走。對了,你說,我們要不要幫李秋芳去找呂泰?她這個女人老纏著我,我都快煩死了。”
秦淮仁聞言,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,陷入了沉默。
他的腦袋瓜子嗡嗡的,像是在替他權衡利弊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緩緩開口說:“我可不想幫這個忙。但你也知道,李秋芳那女人的性子,要是不幫,她肯定會一直纏著我,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么蛾子,給我找麻煩。”
他眉頭緊鎖,滿臉為難,說道:“可要是幫了她,呂泰那邊肯定會記恨我。那傢伙雖說現在落魄了,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保不齊以後還有用到他的地方,沒必要把關係鬧僵。”
蘇晨聽著,也跟著皺起了眉,但很快認可了秦淮仁的觀點,說道:“說得對啊,這兩頭都不是什麼善茬。幫也不是,不幫也不是,真是左右為難。”
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,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,在地上交織成一團,就像他們此刻糾結的心思,剪不斷,理還亂。
現在,蘇晨和秦淮仁共同思考沒著落的,就是到底要不到帶李秋芳去找呂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