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手飛鷹扮成一個太監,潛伏東宮多日。
其實讓他在東宮偷一件東西,對他來說雖然有難度,但大機率也能完成。
問題是,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偷什麼東西,這才是最離譜的地方。
機會只有一次,他自然不能胡亂出手。
不可能偷完發現偷錯了,然後又回來繼續偷,那完全是在找死。
所以沒有確定性把握的情況下,妙手飛鷹肯定不會輕易出手。
亥時的更漏在廊下滴落第三聲時,東宮正殿依舊歌舞繚繞。
金獸香爐吐出青煙,二十四盞琉璃燈驟亮。
箜篌絃動裂開滿室寂靜,十二名梳著驚鵠髻的宮娥踏樂而出,石榴裙襬掃過青玉地磚上未乾的酒漬,在燭火裡綻出團團血色。
太子斜倚螺鈿榻,指尖叩著夜光杯沿,琥珀酒液隨羯鼓節拍微微震顫。
殿柱纏繞的金龍在薰香中似要破壁而出,映得撫琴宮女腕間金釧忽明忽暗。
太子默默欣賞著,身旁站著一位身材高大健碩的中年男子。
這男子名為沈元,是東宮的供奉,大宗師圓滿修為,是太子的貼身護衛。
妙手飛鷹下手還有一個困難點,那就是這個沈元。
若是出手時被沈元發現,或者得手後被他攔住,那妙手飛鷹都要死在這裡。
除此之外,太子身旁還跪著一名相貌姣好的妙齡宮女。
她並未服侍太子,只是默默跪在一旁,看起來不像是貼身侍女,也不知是幹嘛的。
太子一邊欣賞宮娥妙舞,一邊飲酒作樂。
忽然,太子咳嗽幾聲,口中醞起一口濃痰。
只見跪在一旁的妙齡宮女立刻抬起腦袋,張開嘴。
太子將濃痰吐入妙齡宮女口中,妙齡宮女一口吞下,臉上露出動人微笑,似乎早就習以為常。
原來她是美人盂!
這些美人盂都經過了長時間訓練,吞痰時必須面帶微笑,表現出享受的樣子,否則就是對主子的不尊敬。
若是露出一點痛苦的表情,或者出現嘔吐,那麼便只有死路一條。
大乾並沒有大範圍使用美人盂的風潮,可見太子的性格較為喜歡奢靡享樂。
一刻鐘後,太子示意十二名宮娥停止舞蹈,脫去衣裙。
十二名宮娥迅速跪成白玉棋盤格,凝脂般的脊背在鮫綃燈下泛著珍珠光澤。
太子執紫毫蘸滿摻金粉的硃砂,筆尖懸在第三列第五格宮娥的蝴蝶骨上,忽將筆鋒一轉,任赤金墨汁潑灑在少女頸間綻開的守宮砂。
太子以美人為紙,揮手作畫,宮娥忍痛,薄汗滾落,在絨毯暈出暗紅水漬。
一刻鐘後,紫豪在第四位宮娥腰窩處停駐,壓出個月牙狀紅痕,恰與殿外殘月遙相呼應。
“哈哈哈哈哈,沈供奉來瞧瞧,本宮的畫作如何?”
太子對自己的作品頗為滿意,十二名宮娥忍住痛楚,臉上掛著笑容。
沈元走上前,微微頷首,“畫中意境深遠,層巒疊嶂隱有吞吐山河之勢,筆鋒藏而不露,足見殿下胸懷經緯之志。”
作為一個大宗師,沈元懂個屁的畫,畢竟在東宮已有十年,拍馬屁的功夫自然已經學會。
沈元的任務很簡單,就是保護太子安全,每日幾乎無所事事,每月例銀卻很多,實在是個輕鬆的活。
若是可以,沈元也不想在東宮蹉跎人生,但以他的天賦,衝擊三品非常困難。
都說大宗師很強,但大宗師與上三品相比根本不算什麼。
大宗師並不是想一輩子當大宗師,而是往上九成的人都上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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