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百年後。
完整尊天大陸邊緣,一座孤峰刺破翻滾的劫雲,峰頂平滑如鏡,彷彿被無上偉力一劍削平。
此地,是尊天大陸的至高之點,原先是一個破碎界。
峰頂之上,唯有一方石臺,兩張石凳。
石臺非玉非石,通體呈現出一種冰冷的暗灰色澤,表面光滑如鏡,卻又彷彿倒映著宇宙星河的湮滅與重生。
其上縱橫十九道,溝壑深邃,非刻非鑿,更像是空間法則被強行撕裂又彌合後留下的永恆印記。
一張虛空棋盤!
棋盤兩側,黑白二色棋子,材質更是驚心。
白子溫潤,似混沌初開時凝結的先天玉髓,內蘊陰陽流轉不息的道韻。
黑子則沉凝如萬古寒鐵,表面流淌著粘稠的暗紅光暈,細看之下,竟有無數細微的寂滅符文在其中生滅,散發出吞噬光線的歸墟氣息。
那是凝練到極致的魔神精粹與戰場煞氣所化!
道祖端坐一側。
素白道袍纖塵不染,祂面容古拙平和,雙眸深邃如淵,倒映著棋盤上星羅棋佈的黑白世界,彷彿那便是諸天萬界的縮影。
氣息淵深似海,浩瀚無垠,卻又內斂到了極致。
對坐者,正是姬無妄。
姬無妄換上了一襲白袍,如同幾千年那般,像是帝京城的貴公子。
他隨意地坐著,一手支頤,另一隻覆蓋著細密符文的手指,正拈起一枚沉重的黑子。
落子!
“嗒——”
一聲輕響,卻非棋子敲擊棋盤的聲音。
那枚流淌暗紅符文的黑子落在虛空棋盤天元星位的剎那,其落點周圍的空間驟然向內塌陷。
並非破壞,而是形成一片絕對死寂的歸墟領域!
領域之中,光線湮滅,法則停滯,連時間的流動都變得無比遲滯。
那一點黑,彷彿在生機勃勃的棋盤宇宙中,釘下了一枚宣告終結的楔子。
道祖眼簾微抬,目光掃過那片微型歸墟,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漣漪。
祂伸指,拈起一枚溫潤如玉的白子,動作舒緩而精準,帶著一種撫平混沌的韻律。
落子!
“嗡——”
白子落下,點在黑子歸墟領域邊緣一處看似無關緊要的星位。
白子落定處,並未爆發出強大的能量,反而湧出一股柔和而堅韌的混沌道韻。
如同在狂躁的岩漿邊緣投入一滴冰露,那霸道死寂的歸墟領域邊緣,竟被這股混沌道韻無聲地滲透。
塌陷的空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托起,扭曲的法則被調和,雖未能完全驅散歸墟的死寂,卻在其邊緣硬生生開闢出一片混沌初開的小小“活地”。
這片活地雖小,卻頑強地紮根于歸墟之側,如同在終焉的沙漠中倔強萌發的一株嫩芽。
姬無妄與道祖雖只是在下棋,但若有大羅金仙觀戰,便可以看出,這不僅僅是下棋,也是法則的廝殺!
一隻飛禽闖入此地,瞬息之間便被可怕的法則之力絞殺。
灰飛煙滅!
連一根毛都沒有剩下!
“這等好戲,本祖怎能錯過?”
隨著聲音落下,只見周身燃燒著神焰,被星輝籠罩的慕曦凰隨即出現在姬無妄身側。
鳳凰真火與星輝映照著她白皙的臉頰,美到令人窒息!
“阿彌陀佛!”
隨著一聲莊嚴的佛號,周身一半散發金色佛韻,一半散發阿修羅魔光的葉無天出現在姬無妄另一側。
姬無妄與道祖沒有抬頭,只是盯著棋盤,就好像沒有看見這兩位頂級大羅。
一枚黑子自動飛到姬無妄指尖,黑子再次落下。
“嗒——”
落子如刀!
黑子精準地釘入白子剛剛開闢的那片“活地”核心。
更加霸道的歸墟之力爆發。
那片微型的混沌火地如同被投入強酸的嫩葉,瞬間枯萎。
剛剛被撫平的空間再次塌陷,被梳理的法則重新陷入狂暴的混亂,甚至比之前更加徹底。
白子辛苦營造的一點生機,被黑子以最蠻橫、最直接的方式徹底碾碎!
黑勢如同冰冷的潮水,以天元為中心,帶著吞噬一切的寂滅意志,悍然擴張!
道祖神色依舊平靜,彷彿那被碾碎的並非祂的佈局。
祂的目光投向棋盤另一個角落,那裡看似空曠,實則暗流湧動。
祂的白子,無聲無息地落下。
“嗡——”
白子落下,那片混亂脆弱的角落並未被強行穩固,反而引動了其內部殘留的狂暴法則衝突。
混亂的能量被白子的混沌道韻巧妙對沖!
每一次湮滅都釋放出毀滅性的波動,卻又被另一股由湮滅產生的純粹道力所吸收。
祂以毀滅引導毀滅,最終在一片廢墟之上,強行開闢出一片雖然狹小,但法則卻異常穩固的“劫爭之地”。
這片劫地,如同風暴眼中詭異的平靜,成為對抗黑潮擴張的一根頑強釘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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