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極度恐懼中,抓著熟悉的陳公公的手不放,大喊著:“宣太醫!若治不好朕的病,所有太醫一律砍頭!”
太醫們再次被宣進來。
經過會診,太醫們仍是跪地搖頭,對著金文瀚道:“殿下,微臣們實在是沒有回天之力,皇上的病只能服藥靜養,能否恢復,微臣們真的不敢妄下定論啊!”
金文瀚點頭道:“本王知道了,你們先下去,繼續按方子熬藥。”
大溪帝被太醫們挨個把脈,好一陣望聞問切,之後便沒動靜了,於是他又急了,吼道:“到底如何,朕的病能不能治?”
不管能不能治,別人說話他是聽不到的。
陳公公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,安撫了他一下,雖然知道他聽不到,還是輕聲安慰:“皇上您別急,按方子服藥病才能好得快。”
大溪帝似乎懂了,沒再大吼大叫,而是說道:“傳朕旨意,宣內閣大學士陳錚、左丞相錢思正、右丞相月正清進宮,暫時代朕處理政務。”
陳公公聽罷,正要鬆開大溪帝的手去傳旨,忽聽他又道:“慢著,別讓月正清來了,換成刑部尚書盧學明。”
陳公公看向金文瀚。
金文瀚彎起嘴角輕嗤道:“父皇英明,應該是想到月正清是本王岳父,怕他做事偏袒本王。就按父皇說的去傳旨吧。”
若是以前源王勢頭正盛的時候,月正清確實上的是源王的船。只不過現在源王勢去,月正清沒了別的指望,他會不會把希望轉到他的身上,那就不知道了。
陳公公將大溪帝安頓在龍床上,出去傳旨。
大溪帝頓時就覺得身邊沒了倚靠,揮舞著手呼喚:“來人!來人!”
金文瀚走過去,伸出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,將他的手放平,說道:“父皇可以先歇歇,一會兒陳公公就會回來了。”
看不見聽不到的大溪帝一愣,止了聲,似乎是在心裡辨別了一番這是誰的手,才開口道:“是老四?你、你還沒走?”
金文瀚沒說話,鬆開了手。
他剛一鬆開,大溪帝以為他要走,突然又說道:“你先別走了,就暫時留下。”
金文瀚看出他的意思:這是留在身邊,方便把控。
養心殿外,金文淮再次攔住了陳公公:“公公不在父皇身邊伺候,竟要出去?”
陳公公手託一卷聖旨,微微躬身說道:“傳皇上旨意,宣內閣大學士、左丞相和刑部尚書進宮處理政務,還請淮王殿下讓行。”
金文淮一愣,繼而問道:“這是父皇的意思,還是老四的意思?”
陳公公淡然道:“自然是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,咱家再膽大,也不敢假傳聖旨。”
金文淮哼了一聲,極不情願地地側身,讓陳公公過去。
陳公公走後,金文淮想到剛才御醫出去的時候,個個搖頭嘆息的樣子,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剛才陳公公說的三個人,忍不住朝著養心殿內深望了一眼,轉身悄然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