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,他又親自在蘇璃暫住的“靜心苑”周圍,佈下清心鎮魂陣的小型陣法。
陣法運轉時,散發出柔和的白光,如同月光般洗滌心神,能有效隔絕外界雜念,也能一定程度上削弱烙印對外界的感應波動。
“感覺如何?”谷主看著盤坐於陣中的蘇璃問道。
“多謝谷主,感覺…好多了。那種被窺視的感覺,還有心神的煩躁,減輕了很多。”蘇璃誠心道謝。
這確實是她自中印以來,感覺最“輕鬆”的時刻。谷主的手段,比玉衡長老的符籙效果顯著得多。
然而,谷主臉上卻並無喜色,反而更加凝重:“這只是治標,遠非治本,老夫…無能為力。”
蘇璃雖然在意這個烙印,如今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。她只能努力修煉儘早達到谷主所說的境界,在尋找辦法。
“小丫頭,”谷主的目光深邃,彷彿要穿透蘇璃的靈魂,“你可知,為何聖教…或者說他們背後的勢力為何要如此不惜代價地追殺於你?”
蘇璃心中一動,想到了玉衡長老曾提過的“變數”,以及青鸞劍隱約透露的資訊。她搖搖頭:“晚輩不知,請谷主解惑。”
谷主從書架上取下一枚顏色暗沉、邊緣破損的古老玉簡,指尖在其上拂過,一段模糊的光影投射出來,上面是一些扭曲難辨的古文和殘缺的星圖。
“老夫查閱諸多古籍殘卷,結合你身中‘天罰烙印’這一事實,以及聖教對你的追殺,有一個模糊的猜測。”
谷主的聲音壓得很低,帶著一種講述禁忌秘聞的肅穆,“在一些極其古老、幾乎被視為妄談的記載中,提到過一種存在,被稱為‘天道變數’。”
“天道變數?”蘇璃重複著這個詞,心臟莫名地加速跳動。
“不錯。”谷主點頭,“天地運轉,看似混沌,實則有其潛在的軌跡,如同江河奔流入海,此為‘天道定數’。
然而,總有一些極其特殊的存在,他們的出現、他們的選擇、他們的命運,如同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,會激起無法預測的漣漪,甚至…能強行扭轉某些看似既定的軌跡!
這樣的人,便是‘變數’。他們本身的存在,就是對‘既定’秩序的挑戰和顛覆。”
他指著光影中那些殘缺的星圖:“記載語焉不詳,但大意是說,‘變數’的存在,會讓某些依靠‘定數’佈局、竊取天地氣運、甚至妄圖操控命運的古老勢力感到極度不安和恐懼。
因為‘變數’無法被他們的預言術推演,無法被他們的佈局所掌控,會成為他們宏大圖謀中最不可控的、足以致命的漏洞!
所以,在那些古老的記載裡,‘變數’往往被視為‘異端’、‘災禍之源’,一旦被發現,便會遭到那些勢力的…抹殺!”
谷主的目光銳利如劍,直視蘇璃:“以你此前的狀況,老夫大膽猜測,你就是天道變數!”
如同驚雷在腦海中炸響!蘇璃渾身劇震!
穿越者的身份,腦海中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,青鸞劍的存在,還有那冥冥中總感覺被無形絲線牽引的命運…谷主的話,如同一把鑰匙,瞬間開啟了她心中許多模糊的疑團
!原來如此!這就是根源!她這個“外來者”,本身就是對這個世界既定規則的最大破壞!
看著蘇璃驟然變化谷主心中瞭然,他收起玉簡光影,聲音帶著一絲警告和關切:“這只是老夫的推測,你心中明白即可。
‘變數’之說,虛無縹緲,但聖教對你的殺意,卻是實實在在的。
在藥王谷內,有老夫的陣法和丹藥壓制,加上清虛老兒的面子,你可暫保安全。
但烙印未除,危機便如影隨形。好自為之。”
知道了自己可能成為“變數”的原因,蘇璃在最初的震撼和恐懼之後,反而滋生了一種奇異的…勇氣?或者說是不甘?憑什麼她就要被所謂的“定數”勢力追殺抹除?憑什麼她的命運要被他人定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