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怎麼辦?讓那人跑了。”張狂外放神識搜尋四周,卻一無所獲,語氣憤恨道。
張松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,他緩緩走到蘇璃剛才藏身的凹陷處,強大的神識一遍遍仔細掃描。
空氣中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、帶著火燎氣息的靈力波動,以及……一絲淡淡的血腥味。他目光銳利如鷹隼,掃視著地面散落的碎石。
突然,他蹲下身,枯瘦的手指從幾塊碎石縫隙中,拈起了一張巴掌大小、邊緣略有焦痕的符籙殘片。
符籙材質奇特,非金非玉,上面殘留的符文雖然殘缺,卻透著一股古老玄奧的氣息,正是蘇璃用來催動“幻影千機符”後遺落的命靈符!
“哼!好高明的幻身替死符!”張松盯著指尖的符籙殘片,眼中寒光閃爍,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而篤定的弧度,“人沒掉下去,跑了!用的是這張符籙強行挪移遁走!此符煉製不易,材質特殊,絕非尋常弟子能有!”
他站起身,將符籙殘片遞給張狂:“狂兒,仔細查!動用我們在外門和內庫的所有暗線,排查谷中所有擅長制符、尤其是能接觸或擁有此類高階符籙材料的弟子和執事!
符紋雖殘,但根基獨特,必有源頭!重點留意……那些與蘇璃有過接觸,或者近期行為異常之人!寧可錯查,不可放過!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!”
“是,父親!我這就去辦!”張狂接過符籙殘片,眼中閃爍著興奮與狠厲的光芒,彷彿已經鎖定了獵物。他不再猶豫,身影一晃,迅速消失在通往谷內的崎嶇小徑上。
斷魂崖頂,只剩下張松一人。
他負手而立,俯瞰著下方深不見底、翻滾著濃霧的黑暗深淵,又抬頭望向藥王谷上空那片被護山大陣光暈映照得有些昏沉的夜幕。
罡風吹動他花白的鬚髮,那張平日裡和善持重的臉,此刻在陰影中顯得格外陰鷙。
“小小藥王谷長老……豈會是我張松此生所求的終點?”
他低聲自語,聲音如同夜梟的嘶鳴,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野心,“蝕骨殿允諾的……是通往‘上界’的登天梯!是超越此界桎梏的無上道途!是真正的……長生久視!”
他的眼中燃燒著貪婪的火焰,嘴角那抹弧度愈發冰冷而扭曲。
“擋路者,無論是誰只有被碾碎的份!藥王谷?哼,不過是我登臨更高處的踏腳石罷了!”
蘇璃的身影如同斷翅的夜鳥,在藥王谷後山崎嶇險峻的陰影中跌跌撞撞地穿行。
強行催動“幻影千機符”帶來的空間挪移,幾乎抽乾了她最後一絲鳳凰之力,更引動了眉心的天罰印記,冰寒蝕骨的劇痛如同無數鋼針在經脈和識海中攢刺!
肩頭被張狂劍氣擦過的傷口火辣辣地疼,鮮血浸透了衣衫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撕裂般的痛楚。
她不敢有絲毫停留,憑著對谷中地形的最後一點熟悉,專挑最偏僻無人的小徑,幾乎是爬著回到了水月長老安置她的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