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陸家,有力量庇護我等,更有可能解開辰兒身上的蝕骨秘術,喚醒他被禁錮的記憶!
辰兒的修為恢復是根本,否則我們連自保都難!陸家劍冢,是洗練神魂、穩固根基的無上寶地!
只有到了那裡,辰兒才有望徹底恢復!”
她看向玉衡長老:“玉衡師兄,你傷勢如何?可能撐住?”
玉衡長老拄著巨劍,挺直脊樑,眼中是百戰不屈的鋒芒:“死不了!走!張松那老狗絕不會善罷甘休!此地不宜久留!”
蘇璃掙扎著站起,走到陸辰面前。
他看著她,眼神依舊有些陌生,但方才丹室中她那不顧一切的撲救,以及此刻她眼中那無法作偽的深切擔憂與悲傷,似乎在他記憶的濃霧中投下了一絲微弱的光。
“陸師兄,”蘇璃的聲音沙啞而堅定,遞過去一枚水月長老給的“回春續命散”。
陸辰看著丹藥,又看看蘇璃染血的衣衫,沉默片刻,伸手接過了丹藥,緩緩點了點頭。
那動作,帶著一絲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信任。
四人不再多言,互相攙扶著,帶著一身的傷與血,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通往天劍城的路途。
身後,藥王谷的火焰,映紅了半邊天穹,如同末日畫卷。
莽莽群山在腳下急速倒退,凜冽的山風裹脅著深秋的寒意,如同冰冷的刀子刮過裸露的面板。
蘇璃裹緊了身上那件早已破損、沾染著暗紅血漬的勁裝,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臟腑的隱痛和肩頭傷口的撕裂感。
她緊跟在玉衡長老和水月長老身後,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前方那道沉默前行的陸辰頎長背影上。
他換上了水月長老儲物戒中備用的乾淨衣袍,墨髮束起,側臉的線條在晨光中顯得冷硬而陌生。
藥王谷的陷落,未能在他眼中激起太大的波瀾。
那層籠罩在他記憶之上的濃霧,將他與過往的一切,包括蘇璃,都隔絕開來。
只有偶爾,當他視線無意間掃過蘇璃蒼白的面容時,那清澈的眼底會掠過一絲極快、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困惑漣漪。
玉衡長老拄著那柄染血的玄鐵重劍,每一步踏出都沉重無比,嘴角乾涸的血跡觸目驚心。
水月長老臉色亦如金紙,強行催動“琉璃破魂針”的後遺症不斷侵蝕著她的本源。
四人沉默地跋涉,空氣裡瀰漫著劫後餘生的疲憊與揮之不去的血腥氣。
一路上他們只能御劍行駛一段路程,待到靈力耗盡之時再步行一段路程。
當天劍城巍峨的輪廓終於刺破地平線上的薄霧,出現在視野盡頭時,一股截然不同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。
它並非依山而建,而是坐落在一片廣袤平原的中心。
然而,整座城池卻如同一柄倒插在大地之上的絕世神鋒!城牆並非尋常的磚石壘砌,而是由一種泛著冷冽金屬光澤的黑色巨石堆疊而成。
城牆極高,陡峭如削,在初升朝陽的映照下,閃著令人心悸的寒芒。
遠遠望去,那森嚴冷硬的線條,刺破蒼穹的城樓角峰,無不透著一股斬斷一切、睥睨眾生的凜冽劍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