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天府郊外,三十里處,亂葬崗。
此地荒無人煙,陰氣森森,尋常百姓,便是白日,亦不敢輕易踏足。
朱瞻基快馬加鞭,在數名錦衣衛的引領之下,終於來到四叔朱高煌所指示的那片區域。
此地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木屋,坐落於林海之間,瞧著偏僻異常。
若非有熟悉地形的錦衣衛相助,怕是尋常人等,三五日也未必能找到此處。
木屋的四周,是一片沉寂的樹林,靜得可怕。
聽不到半分蟲鳴鳥叫,唯有那清風拂過林梢,捲起落葉時,發出的“沙沙”聲響。
朱瞻基翻身下馬,抬頭,望向木屋的門楣。
木屋的牆體,瞧著已有些年頭,滿是風雨侵蝕的斑駁痕跡。
然,其上懸掛的那塊黑鐵牌匾,卻嶄新異常,顯然時常有人精心擦拭。
牌匾之上,只銘刻著一個龍飛鳳舞,銀鉤鐵畫的古樸大字。
“煌。”
朱瞻基輕聲喃喃。
朱瞻基只是凝神多看那“煌”字幾眼,便覺雙目刺痛,心神搖曳,彷彿要被那字裡行間所蘊含的霸道意志,徹底吞噬一般。
他心中一凜,連忙移開視線,再也不敢多看。
錯不了,定然是此處!
他整理一下衣冠,上前幾步,恭恭敬敬地輕叩門扉。
“太子之子朱瞻基,奉四叔明王之命,持‘煌’字令,特來拜見!”
他態度放得極低,顯得有禮有節。
父王朱高熾先前那番“需得放尊重些”的叮囑,他可是牢牢記在心中。
朱瞻基連喊兩嗓子,見屋內依舊無人應答,便又躬身一禮,口中道一句:“得罪。”
隨即,伸手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木門。
門開的剎那,一股刺骨的涼風,裹挾著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之氣,便自屋內撲面而來。
朱瞻基定睛看去,只見屋內地上,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具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屍體。
這些屍體,無一例外,皆是頭顱碎裂而亡,紅白之物濺灑滿地,身上卻並無其他明顯外傷。
根據眼前這慘烈的景象推算,這些黑衣人,怕是盡數被屋內之人,只用一雙鐵拳,便生生......爆頭擊殺。
是個高手。
而且,還是個大高手!
朱瞻基的眼眸,不由微微眯起。
而在那幾具屍體中央,一道魁梧至極的背影,正默然而立。
那人身著一套通體漆黑,其上銘刻著未知異獸圖紋的厚重甲冑,血珠,正順著他那玄鐵所鑄的指尖,一滴,一滴,掉落在地,發出“嘀嗒”的輕響。
“王爺的令牌,給我。”
這時,那壯漢緩緩轉過身來。
他臉上戴著一副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,只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眸,死死盯著朱瞻基手中的那塊令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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