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紋,如同蛛網般,向著四周,瘋狂蔓延!
“叫門天子?!”
他的聲音,在空曠的偏殿之內,迴盪不休,震得那,一排排的祖宗靈位,都在嗡嗡作響,彷彿,在為這個不肖子孫的行徑,而感到羞愧與憤怒!
“他,朱祁鎮,被俘之後,不想著,如何拔劍自刎,以身殉國,來保全我大明皇室最後的顏面!”
“竟然,還恬不知恥地,心安理得地,跟著那群瓦剌人,跑回到我大明的京城城下,去叫門?!”
“他,把自己,當什麼了?!”
“當,瓦剌人,用來攻城的,人肉盾牌嗎?!”
“當,一個,可以用來威脅自己國家的,人質嗎?!”
“恥辱!奇恥大辱!”
“我朱棣,靖難起兵,一生戎馬,何曾受過這等,奇恥大辱!我大明,開國以來,從太祖高皇帝開始,又何曾有過,這等,窩囊廢一般的天子!”
朱棣,徹底,破防了。
他,這位,一生要強,將“天子守國門,君王死社稷”視為畢生信條的鐵血帝王。
無法想象。
也,無法接受。
自己的後代之中,竟然會出,這麼一個,軟弱、愚蠢、無能到,足以釘在歷史恥辱柱上,被後世萬代唾罵的……
極品廢物!
他,甚至,都懶得,再去罵那個,還跪在地上,已經徹底傻掉的崇禎了。
因為,和這個,名叫朱祁鎮的“戰神”比起來。
崇禎,那殺妻殺女,準備上吊殉國的行為,竟然,都顯得,有那麼一絲絲的,悲壯與……爺們兒!
至少,他,還知道,什麼叫,氣節!
“爹,您消消氣,消消氣……彆氣壞了身子……”
太子朱高熾,連忙上前,伸出那肥碩的手,想為自己的老爹,順一順氣。
他,也被這“土木堡之變”的離奇過程,和“叫門天子”的騷操作,給驚得,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他,實在想不通。
自己那個,在另一個時空,看起來,還算聰明伶俐的孫子,朱祁鎮,怎麼會,幹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來?
這,已經不是簡單的愚蠢了。
這,簡直就是,腦子裡,都進了水,而且,還是,進了開水!
而漢王朱高煦,則在一旁,再次,用一種,極其專業的角度,精準地,涼涼地,補上了一刀。
“大哥,你也別光顧著勸爹。”
“這朱祁鎮,可是你親兒子,宣宗的親兒子。”
“說到底,還是你們東宮這一脈,代代相傳的,教子無方啊!”
朱高熾,聞言,氣得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這都什麼時候了!
你還有心思,在這裡,說風涼話?!
但,他卻,無法反駁。
因為,漢王說的,是事實。
一旁的朱瞻基,此刻,也是一張俊臉,漲得通紅,羞愧得,恨不得,找個地縫,直接鑽進去。
自己,那個,在另一個時空,被自己寄予厚望的,親生兒子。
竟然,是個徹頭徹尾的,戰爭白痴?
還,幹出了“叫門”這種,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的,丟人現眼的,千古奇聞?
他,感覺自己的臉,火辣辣的疼。
彷彿,被自己那個,不成器的兒子,隔著數百年的時空,用一雙沾滿了泥巴的手,狠狠地,扇了無數個,響亮無比的耳光!
“夠了。”
朱高煌,那淡漠的,彷彿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,再次,不合時宜地,響起。
他,似乎,完全沒有,被這所謂的“國恥”,所影響。
他的臉上,依舊是,那副,萬古不變的,平靜。
他,只是,緩緩地,走到那本,《英宗實錄》前。
伸出,那隻,如同美玉雕琢而成的,修長的手指。
輕輕地,翻開了,下一頁。
他的嘴角,勾起一抹,更加濃郁的,嘲弄。
“後面的,比這,更精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