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止是厲害!
簡直就是太厲害!
張亞東其實已經被這四句話激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他在老百姓眼中只是一個嚴酷的稅官,只知道撈取民脂民膏,搜刮老百姓的錢財。
可是誰又能知道他張亞東曾經也有一個‘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’的偉大理想呢?
不是誰一生出來就會想當壞人的。
張亞東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,自認為是早就已經把世事看淡了的。
可是現在聽到宋陽這四句格言,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年少時寒窗苦讀的那個少年。
那個少年心比天高,那個少年志比江長,那個少年想救黎民於水火,想救乾坤於倒懸。
那個少年……敗給了現實。
處處碰壁,次次受辱,他不甘過,他掙扎過,但是最後都屈從了,淪為了權利的走狗,變成了金錢的奴隸。
所以,當林振東問及宋陽這四句話是否厲害之時,他下意識的便想狠狠的誇上一誇。
可是話到嘴邊,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。
於是話鋒一轉,變成了一句:“呵呵,四句口水話罷了,詩不像詩,詞不像詞,甚至前後兩句字數都對不齊……”
說出這話來,張亞東自己都覺得酸。
但是林家兄弟卻是覺得很有道理。
林振東無比支援自己上司,點頭道:“我也覺得不咋滴,狗屁不通。”
林高好奇的問:“張大人,宋陽作的這四句詩真不咋樣?那您的詩詞肯定遠超於他吧?要不您作一首,讓我們哥倆開開眼界。”
平心而論,林高真心沒有嘲諷的意思,他是真的想聽張亞東做一首好詩,等之後回村,宋陽要是敢拿他的詩裝逼,林高就能拿張大人的詩來鎮壓他!
想想都覺得爽!
可張亞東卻是慢慢的漲紅了臉,他很想呼一巴掌到林高的臉上,因為他下意識的覺得這小子是在嘲諷自己。
可是見他天真的模樣,張亞東才知道自己是錯怪對方了……這傻逼懂個屁的詩,他是真的狗屁都不懂一個。
咳嗽了一聲,張亞東為了不在自己手下面前丟臉,於是裝了起來。
“哼,拿本大人跟他一個鄉野村夫相提並論,小子,你是在取笑於本大人嗎?”
林高驚慌認錯,林振東也趕緊幫著蠢弟弟狡辯。
張亞東哼哼道:“罷了,便讓你們開開眼界,我隨便作一首詩便能甩他十條街,給我聽好了,我就以這樹為題寫一首。”
即興寫詩!
林高兄弟頓時激動萬分起來。
“咳咳,聽好了,嗯,哎呀我的媽,好大一樹叉,上面鳥兒鬧,唧唧又喳喳!”
林高跟林振東:“????”
這就完了?
林振東畢竟是老職場人,很快理反應了過來。
“好,大人此詩朗朗爽口,言簡意賅,通俗易懂,老少皆宜……這詩何止是甩宋陽的四句狗屁不通十條街啊,簡直是判若雲泥。”
林振東絞盡腦汁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誇獎的詞彙都誇了出來。
林高見自己堂哥誇得這麼認真,他便天真的以為這首詩真的好得要命。
他激動不已,默唸著把這首詩給記了下來。
張亞東被誇得臉紅不已,忙擺手:“低調低調,本官是稅官,需要嚴肅的酷吏形象令人敬畏,斷不可為本官文彩揚名,否則別人知曉便不再敬重於我,知道嗎?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大人真是低調啊,我若有大人一成的文采,我尾巴都得翹到天上去……”林振東的花式馬屁拍得張大人是真的爽,笑得那叫一個燦爛。
這也叫林高會錯了意,他認為張大人是口是心非,這種揚名的事誰會不想呢,分明是張大人自己不好意思揚而已。
“有機會一定要給張大人狠狠揚名,他文彩高他怕啥,跟張大人比起來,全嶽安縣文壇都是狗屁……”林高心中如此得意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