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門轟然閉合的剎那,比比東突然劇烈顫抖。
她踉蹌扶住殘破的長桌,內心不安地躁動著。破碎的裂片割破掌心,暗紅的血順著桌沿滴落,與千仞雪留下的血漬漸漸交融。
“來人!”嘶啞的嗓音傳出教皇殿。
當鬼鬥羅戰戰兢兢推門而入時,只見教皇蒼白的指尖深深嵌入桌板:“立刻去查聖子這些年的行蹤,我要知道所有接觸過他的人...”
鬼鬥羅應聲離去後,比比東看向窗外漸沉的暮色,關於千仞雪,那些交織著複雜情感的回憶總會在夜深人靜時湧上心頭。
記憶回溯,四歲的天空藍赤著腳站在寢殿門口,細軟的黑髮沾著露水,沾滿淚痕的小臉在月光下泛著水光。
他抽噎著掀起衣服後襬,原本雪白的臀部佈滿交錯的紅色掌印。
“雪姐姐...雪姐姐...她打我......”
孩子斷斷續續的哭訴讓比比東瞬間揪心,全然未注意到千仞雪僵立在迴廊轉角的身影。
“十三歲的人還跟四歲孩童置氣?”她脫口而出的責備在空蕩的走廊激起迴音。
千仞雪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,最終轉身衝進夜色,金色的波浪長髮在風中翻卷成決絕的弧度。
那夜比比東徹夜未眠,直到翌日清晨時才得知真相。
侍衛長戰戰兢兢稟報,天空藍昨夜企圖攀爬三十丈高的武魂殿外牆,若非被歸來的千仞雪及時逮住,怕是要跌得粉身碎骨。
千仞雪為了讓天空藍長長記性,當場就把他的屁股從兩瓣打成了四瓣。
當比比東帶著點心來到供奉殿時,卻被侍女告知少主天未亮便啟程返回天鬥帝國。
後來她罰天空藍在懺悔室面壁三日,卻再沒機會對長女說聲抱歉。
靜坐了一會兒後,比比東也重新振作起來。
“供奉殿!”伴隨著話音落下,比比東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見。
很快,她就來到了大門緊閉的供奉殿前,供奉殿的大門在距她三步之遙自動開啟,
“我知道你會來,”千道流的聲音像浸過寒潭的綢緞。
“小雪她......”比比東環顧了一下四周,整個大堂內只有自己和千道流,以及那讓自己感覺些許不適的六翼天使神像。
“她已經很累了,現在在休息了。”
“那天空在嗎?”
“天空那孩子也需要休息一段時間,”千道流緩緩說道,“教皇殿在白日裡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嘈雜,遠遠不如供奉殿安逸,他完全恢復前,就待在供奉殿吧。”
“傷的重嗎?”比比東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千道流微微搖頭,“並無大礙,就是身體過於虛弱,具體為什麼,還是等他甦醒後親自說更好,他遠遠比我們更加了解情況。”
“好,那就麻煩大供奉替我照看了,”比比東點了點頭,一直懸著的心,在這一刻終於放了下來。
“對了,小雪剛剛的話只是些氣話,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,畢竟......”千道流沒有接著往下說了。
比比東微微點頭,此時教皇殿的鐘聲穿透夜幕傳來,她後退半步踏入月光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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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仞雪仰面躺在軟枕上,蠶絲被邊緣堪堪抵住鎖骨。
月光透過窗簾在天花板上投下些許光斑,她盯著那些明暗交錯的紋路,胸腔裡翻湧著揮之不去的疲憊。
意識像被蛛網粘住的蝶,明明該墜入黑暗,思緒卻愈發清晰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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