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江籬有些慌亂地收回視線，低頭看著懷裡的抱枕。
男人在她身側坐了下來，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，幾乎相貼。
他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薄薄的紙張遞在她面前。
陳江籬掃了一眼，呵呵，離婚證呀。
她暗暗吸氣，努力控制著情緒，儘量不去遷怒他。
他並不欠她什麼，不是嗎？
“看過了，你想說什麼就說吧。”
顧北城漆黑的眼眸盯著她，緩緩開口：“這個證是假的。”
陳江籬一愣，男人望著她的雙眸滿是認真，說話間，目光與她直視。
她咬了咬唇瓣，還未開口，就又聽見他說：
“抱歉，沒能處理好家裡的事……”
顧北城微頓，片刻掃了眼手裡的紙張，沉沉的嗓音繼續道：
“爺爺讓一個叔伯弄這個，但叔伯考慮到我，並不願意去做爺爺說的事，但又不好同爺爺交代，便讓手底下的人弄了假證。”
他將周利偉同他說的話，簡單說了遍：“陳江籬，我們依舊是夫妻。”
沉默！
陳江籬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，心亂得厲害……
她低頭，失神地盯著那張他還未收起的“離婚證”，明明是假的啊，可為什麼心底的鬱霾不減反增呢？
“顧北城……”
她的聲音很輕很輕，彷彿下一秒，就會破碎：“真的又如何，假的又能怎樣？
我們之間，還有繼續的必要嗎？”
就算他能為自己與家人決裂，可她不願。
不願他為她如此！
顧北城呼吸都一滯，他抬起她的下巴：“你覺得沒必要？”
寬大的手背早已青筋暴起，卻還在極力剋制著。
陳江籬直視進他的眼底，許久，低喃道：“顧北城，抱歉。”
男人眼底神色越發冰冷：“抱歉？”
陳江籬輕輕地“嗯”了聲：“你很好，只是我們可能……不合適。”
男人扯了扯嘴角：“不合適？”
他沉著的眼眸驟然緊縮，翻湧的情緒，似風雨欲來。
“既然你覺得不合適，當初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？”
陳江籬緊抿著唇瓣，當初的衝動，讓她忽略了，他身後的並不是普通尋常人家，而是京都顧家。
“……”
場面忽然就安靜了下來。
許久，男人薄唇動了動：“陳江籬，誅心同樣是。”
陳江籬眨了眨眼眸，訥訥低語：“對……”
想要說的話，才出口了一個字，男人就猛地傾身，寬大的手掌捧著她的臉，直接用薄唇堵住了她的嘴。
男人吻得很兇，很霸道，似是要將她拆入腹中。
陳江籬懵了好一會兒，才恍然回神，她掙扎著雙手抵在他胸前，想要將他推開。
然而，她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，對男人不僅沒有起到絲毫影響，反而讓他吻得更兇了。
唇瓣都泛起了微微的痛意。
許是察覺到了這點，男人微頓，隨即動作變得輕柔。
抵在他胸膛處的小手漸漸地失去了力道，最終軟綿綿地滑落了下去。
身體的力道似乎也被抽空了，軟弱無力。
周圍，一直圍繞的低沉氣壓不知何時，悄無聲息地消散了，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甜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男人終於放開了她。
軟若似水的身體沒了支撐，向沙發倒去。
只是還沒落下，就被男人長臂撈了起來。
他雙手扣著她的腰，提著她坐在他腿上，又緊緊擁著她。
陳江籬早就沒了掙扎的力氣，任由他抱著。
片刻，男人喘息著低頭，用額頭親暱地抵著她眉心。
似是忍耐不住，又親了親她的唇瓣。
低沉而沙啞的低喃聲在耳邊響起：“陳江籬，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