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顧，顧北城……”她暗暗調整有些過快的呼吸，強撐鎮定：“該起床了。”
男人“嗯”了聲，過了好一會兒，才鬆開了她。
起床吧，不然，他會忍不住想欺負她。
顧北城低低的喟嘆了聲，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，在她面前蕩然無存。
一得自由，陳江籬就飛快下床，踩著拖鞋跑出了臥室。
那頗為落荒而逃的背影，惹得男人無奈地勾了勾薄唇。
*****
吃過早飯，顧北城早早就出門去上班了。
陳江籬簡單收拾了下，也準備去文工團。
然而，剛要出發，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，她只好先去開門。
門外，站著個六十來歲的老婦人，她身著一件淡灰色的鏤空披風，底下配著月白色的長裙。
整個人氣質溫婉賢淑。
她的長相也極為絕美，拋去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，完全可以看到她曾經美麗動人的模樣。
陳江籬認得她。
京都大院顧家的老夫人，顧北城的奶奶。
顧老夫人打量著她，忍不住暗自讚歎，是個難得的好孩子。
她目光溫柔地望著陳江籬，憐憫中帶著說不出的距離感：“你就是江籬吧，瞧著就是個好孩子。”
陳江籬回神，連忙側身讓路，同時也不忘應道：“是的……”
在奶奶與顧老夫人之間，她猶豫著不知該如何稱呼。
索性直接用了尊稱：“您快請進。”
將人招呼著坐在沙發上後，陳江籬又拿出茶具準備泡茶。
顧老夫人抬手製止了她：“孩子，別忙乎了，我今天來，就是想和你說說話。”
她說著朝陳江籬招了招手，示意她坐下。
陳江籬乖巧地應了聲，在距離她不遠不近的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至於茶，還是要泡的，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。
顧老夫人這次也沒在阻攔，她看著陳江籬，柔聲道：“孩子，你應該認得我吧。”
陳江籬點頭，依舊乖巧地應道：“是的。”
她心裡莫名的忐忑，以至於拿著茶具的手都不禁在微微顫抖。
顧老夫人頷首，似是隨意聊了起來：“曾聽城城提起你，早就想見一面了，奈何最近家裡事有些繁瑣，一時沒能抽出時間。”
陳江籬將泡好的茶雙手輕放在她面前，歉意道：“還望您見諒，沒能早點去拜訪您，是江籬的錯。”
顧老夫人端起茶杯，輕吹著象徵性抿了一口，再度看向陳江籬，語氣溫和：“你和城城的事，我們都知道了……”
她說著微頓，放下茶杯繼續道：“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，如果可以，我們也希望你能和城城在一起。”
陳江籬心咯噔了下，她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好幾分。
心裡頭想說的話似乎有很多，但到嘴邊還是化為了一句：“北城他也很好。”
顧老夫人頷首，順著她的話誇讚了一句：“你們都是好孩子。”
話落，緊接著又道：“城城他從小就很懂事，在一眾同齡人中，也算得上優秀。
我們並沒有給予他多大厚望，只是希望他這一生能夠平順，娶個適合他的妻子，簡簡單單地過完這一生。
你能明白嗎？江籬。”
陳江籬扯了扯唇角，從見到顧老夫人開始，她心中就隱隱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如今，這預感果然還是成真了。
喉嚨緊得發澀，她強撐著點了點頭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說來說去，都是她不適合顧北城……
顧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滿意：“實在抱歉了孩子，作為補償，我們會將文工團現在正評的那個副團的名額給你。”
陳江籬勾了勾唇角，眼底苦澀有暗諷，昨天還在為提幹而努力呢，今天就“幸運”地連越好幾級，直接內定副團了。
她暗自緩緩撥出一口氣：“顧老夫人，謝謝你的好意，這些不必了。”
顧老夫人笑而不應：“對了，江籬，奶奶還有件事想拜託你，希望離婚的事，由你來提。
你也知道城城的性子，他責任心太強了，我們不想他因為這件事而愧疚一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