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安聽見動靜衝進來，嚇了一大跳，“哎喲，殿下，您不是說這都是給良娣準備的麼，怎麼您自個還吃上了呀！”
一邊說他一邊又去盛冰露。
喝了幾口冰露過後，太子才終於緩過勁來。
顧雲昭也鬆了口氣，疑惑問：“殿下您之前從沒吃過辣？”
太子正用香露漱口。
李安答道：“殿下幼年倒是吃過些辣的，可自從十三歲那年墜入冰湖一回後，就落下了病根，太醫千叮萬囑說殿下不可食辣。”
話說完，太子也剛好用帕子擦乾嘴角，“無妨，已經過了這麼久，孤早就沒事了，倒是也可以嘗一嘗這些新鮮玩意。”
他語氣篤定，可是嗓音卻還帶著些嘶啞。
顧雲昭皺著眉頭說：“這辣味的確頗為饞人，若殿下想換換口味，那也可以命人做一些不那麼辣的，咱們逐步來適應，但今日這魚片，殿下還是別吃了。”
太子聞言看向她。
她眨了眨眼，“妾身也恰好會幾道小菜，有辣味，也不這麼嗆人，殿下可要先試試看？”
她方才吃了不少辣的，這會兒臉頰飛紅，嘴唇也豐潤了不少，稱得那一雙眼睛越發水靈動人。
太子心中微動，卻是說：“不必了，事情都讓你做了，廚房的人幹什麼？”
更何況，他只是想吃她覺得好吃的東西，就像看她覺得好看的話本子，種她喜歡的海棠花……
雖然來日還長，可他莫名覺得，好似多做一些她喜歡的事，便可彌補過去十年的遺憾，讓他們更加親近。
聽見他這話，顧雲昭也不敢再多嘴。
當夜，太子又留她同榻，可她卻有些睡不著。
第二日一早太子起身，剛洗漱好準備更衣，便見她也披著衣裳起了身。
太子眉頭微皺，“怎麼不多睡會？”
“妾身睡飽了。”顧雲昭說完，見兩旁的宮人端著服飾，便問：“妾身可以為殿下更衣麼？”
太子愣了愣，“隨你。”
他說完便張開雙臂，微微抬著胳膊，好似一如往常。
可當顧雲昭為他繫腰帶的時候，他卻仍不免感到氣息有些不穩。
偏偏顧雲昭身量不夠，為他戴金冠時又踮起腳。
見她還是這般賣力的往自己頭上勾，太子心中輕嘆，終究微微彎腰頷首。
“笨手笨腳的，以後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李安做吧。”
等顧雲昭繫好冠帶，他便直起身子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
顧雲昭應著，退去了一邊。
她分明乖乖巧巧的立在那，可太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有些不對勁，忽然福至心靈，問：“委屈了？”
顧雲昭詫異的抬頭，就見他正盯著自己，只是那眼神比平日溫和不少。
她抿了抿唇，才斟酌道：“妾身不敢……只是，妾身既然跟在殿下身邊，也想多為殿下做些什麼。”
不然豈不是顯得她很沒用，任何人都可以取代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