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眶都有些發紅,語氣裡滿是忐忑和內疚,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受驚的小兔。
太子看著看著,忽然一口濁氣從胸中吐出,移開眼去淡淡道:“孤只是因為朝堂的事情煩心,與你無關。”
顧雲昭眸子一亮,“當真?”
“嗯。”太子淡淡點頭。
就聽見她鬆了口氣,脊背也放鬆下來,“只要殿下不是同妾身生氣就好,”說完忙又問:“那讓殿下煩心的事,妾身可能幫上什麼忙?”
太子無奈輕嘆,“你好好在宮中待著,想吃什麼,玩什麼都告訴青黛便是了,旁的事情不必你憂心,孤都能解決妥當。”
“可妾身不能總讓殿下自己面對,總要有自己能處理事情的能力才是呀。”顧雲昭脫口道。
太子頓了頓,“你是真將秦晏安的話聽進去了?”
“殿下問的是哪句?”顧雲昭不知道他怎麼又想起了秦晏安。
太子抿了抿唇,從鼻息吐出一口氣,不情不願道:“他說伴君如伴虎,焉知來日孤會不會變心,還說宮中人心叵測,你隻身一人毫無依仗。”
他語氣雖冷,卻夾著幾分難掩的惱火。
顧雲昭琢磨了一下,隨後大驚,忙說:“殿下,妾身絕對沒有這些想法,妾身既然入了東宮,那殿下便是妾身最大的依仗,何況殿下素來體恤妾身,妾身豈會如兄長所說,是隻身一人?”
“至於伴君如伴虎……此言不假,但妾身相信殿下是個賞罰分明的人,只要妾身不犯錯,殿下也不會故意苛待妾身,也正是因此,妾身才敢因為不願覺得虧欠,便拒絕了兄長的好意。”
“可外間不是都傳言,孤喜怒無常,暴虐成性,一個不喜便會將人拉去杖斃,你倒好,竟說孤賞罰分明,不會故意苛待你。”太子語氣微微好轉。
顧雲昭有些意外,“殿下,外間傳言是外間傳言,您怎能也如此形容自己?至少妾身入宮後所見到所感受到的,都是賞罰分明的殿下,何況殿下還屢次幫助妾身,妾身又怎會看不清?”
她語氣帶著幾分急切,雙眼睜得大大的,好像若太子再這麼說自己,她就會生氣似的。
如此認真又著急的樣子,竟讓太子覺得有些可愛。
不由得輕笑一聲,臉上的冷傲通通化開,無奈又溫和的說:“知道了,有需要你的地方,孤會告訴你的。”
這些年來,除了皇后、耀竹和李安幾個,旁人待他多是唯恐避之不及,生怕哪裡惹了他就遭到滅頂之災。
他就如一個瘟神,就連聖上見到他都難有幾分好臉色。
他早已習慣自己的惡名,也習慣被人猜忌和針對,倒是沒想到,她竟有幾分護犢子。
話說完,宮門已到。
顧雲昭與太子一道下車,替他理了理衣冠,遲疑了片刻又說:“殿下,伯府之事,依照攝政王的意思來辦就好,不必為了妾身多做什麼,以免落人口舌,只要真相大白,妾身便心滿意足了。”
何況她已經和顧家斷親,以後,他們也沒理由再來煩她了,她不想太子當真對他們趕盡殺絕,再因她這一層關係,落得朝臣詬病,若是對付顧家人,要牽連太子的名聲,那她寧願不要那個真相,就當做又被狗咬了一口,只待往後有更合適的機會,再慢慢與他們算賬就是了。
太子不料她竟然像是猜到了他想做什麼,不由得詫異,但這神色只是瞬間便恢復尋常,只道:“孤做事自然有分寸,你放心就是。”
此番有北燕攝政王開口,他當然不會落人口舌,但,顧家的也一個都別想落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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