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彥說得自然有幾分道理。
可皇帝越聽心頭便越是不快,更是決計不可能依照他所說去辦!
否則,豈不是承認自己統治之能不如他?
更何況,大周的內政,豈能受一個黃口小兒的挑唆?
太子對皇帝心中所想一清二楚,是以又道:“攝政王果然雷霆手段,孤著實佩服,不過大周素以仁義治國,若輕易將平陽伯府抄家流放,恐怕引起百官恐慌,至於緣由有二,一來,這平陽伯府祖上也是開國元勳,又有修史之功,依照大周慣例,要祖上餘蔭總是要周全一二的……”
“二來,如今孤獨寵阿昭是人盡皆知的事,雖說大臣們都知曉陛下不會因為孤而在朝政上偏頗,但今日伯府出事孤恰好也在場,加上孤的名聲不好,行事素來乖張,若是叫百官誤會,以為孤要挾於陛下,恐怕不但動搖國本,也會讓人誤會阿昭是個紅顏禍水,此事,孤實在不願看到。”
“太子所言有理。”
皇帝忽然開口。
十年了,他還是頭一次看太子如此順眼過,雖隻字未提慕容彥干涉太多,卻在第一句話裡頭,就暗指大周是禮儀之邦,且根基已久,而北燕則是個野蠻之地,所以他慕容彥才能隨心所欲,使雷霆手段。
他緊跟著道:“朕雖也想將如此蛀蟲除之而後快,但人言可畏,顧良娣此前已經受了諸多委屈,若再因朕逞一時之快落得罵名,對她而言便更是不公,不過這平陽伯府著實可恨,依朕看,就廢黜平陽伯府爵位,將顧鴻文官階連降三級,其夫人誥命收回,以儆效尤吧。”
“至於今日散佈謠言之人,便統統抓起來審問清楚,看到底是誰在背後謀劃,不過此事事關太子良娣,太子理應避嫌,就交由大理寺卿督查,京兆府嚴辦,所有卷宗朕親自過目,如此,不但真相大白,也好叫百官知曉朕絕不容忍此等齷齪之事。”
未免慕容彥再指手畫腳,皇帝的語氣不容置喙,頗有威嚴。
慕容彥聽罷,對他拱手一禮,“陛下聖明,那本王便等陛下的訊息。”
言下之意,只有拿出讓他滿意的結果,這聯盟之事才能繼續推進。
可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個大臣的後宅之事,他一個北燕攝政王拿捏著做什麼?
難不成還有別的圖謀,所以故意找藉口在京中久留?
皇帝心頭盤算著,面上卻是和氣。
待慕容彥一走,臉上的笑意便淡了個乾淨,盯著顧雲昭道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是,妾身告退。”
顧雲昭被他盯得不大自在,忙行禮告退。
見她規規矩矩出了勤政殿,皇帝才又看向太子,“你可知今日慕容彥所圖為何?”
太子想了想,“此前盟書已經基本定妥,兩國相交之條款也都十分公平,攝政王本答應明日就可簽下盟約,今日突然生出此事,兒臣也正在調查。”
“這陸家和李家,可有私下與他見過面?”皇帝想了想又問。
雖不惜太子行事作風,可若論治國之能,他膝下也只有太子能勝任,對李家那些心思,他自然是清楚得很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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