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臨琰伸手,將她從地上拉起:“罷了,何煜,尋幾個嬤嬤去聽梨軒,好好教這宮女規矩。”
“朕也是看在棠寶林的面子上,這種蠢話,朕不想聽第二次!”
果然,和上一世一般,白婉清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,宋臨琰也沒有懲治她。
棠瑾溪抿了抿唇,宋臨琰便瞧出了,她似乎不大高興。
輕輕捏了捏貓兒的爪墊,連他自己都沒察覺,話語裡的寵溺:“既然來了,便進來吧。”
棠瑾溪任由宋臨琰牽著,經過白婉清時,輕聲道:“還不謝恩?”
白婉清這才如夢初醒,連忙跪下:“奴婢謝皇上恩典!”
她低著頭,沒看見棠瑾溪眼中閃過的那絲冷意。
乾清宮內,龍涎香的氣息縈繞不絕,宋臨琰坐在御案後,將棠瑾溪拉到身側。
見她依舊冷淡的模樣,宋臨琰皺起了眉,這是給他擺臉色看?
他也來了脾氣,隨意指了白婉清:“你,過來磨墨!”
白婉清心跳加速,強壓著興奮走到御案旁,這可是接近皇帝的大好機會!
她故意放慢動作,衣袖輕拂過硯臺,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。
宋臨琰推過來一塊上好的松煙墨,“用這個,磨三分水,七分力。”
白婉清接過墨塊,指尖不經意的擦過皇帝的手背。
見宋臨琰沒有反應,她膽子更大了些:“皇上,奴婢有個想法,不知當講不當講……”
“說。”
“奴婢覺得,奏摺這樣批閱太費時了。”
她指著御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本,“若是能分開奏摺,按緊急政事排好,能快很多。”
宋臨琰筆尖一頓,抬頭看她:“你懂政務?”
白婉清還在沾沾自喜,全然沒瞧見宋臨琰眼底的殺意。
是了,眼下的宋臨琰還未對白婉清動心,一個狗奴才對著政務指手畫腳,不是等著被皇帝戒備嗎?
白婉清故作天真地眨眨眼:“奴婢不懂,只是覺得,就像我們收拾衣物要分類一樣,政務也該有條理才對。”
宋臨琰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,沒再說話,繼續批閱奏摺。
棠瑾溪安靜地坐在矮几旁,將這一切盡收眼底。
她執筆的手穩如磐石,在宣紙上勾勒出一枝寒梅,唯有花蕊處微微發顫,暴露了她內心處的不安。
白婉清一邊磨墨,一邊偷瞄宋臨琰專注的側臉。
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還要英俊,近距離看更是讓人心跳加速。
她已經開始盤算下一步計劃,是假裝不小心打翻茶水弄溼衣裳好呢,還是裝作頭暈往宋臨琰懷裡倒更自然?
此時宋臨琰突然開口:“棠寶林。”
“嬪妾在。”
“你這宮女,倒是特別。”
棠瑾溪筆尖一頓,墨汁在宣紙上暈開一小片陰影:“婉清性子直爽,若有冒犯之處,還請皇上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