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光如雪,在燭火映照下泛著森冷的寒芒。
蕭承煜拔劍出鞘,劍尖距離天機閣主的咽喉僅餘一寸,卻見閣主不慌不忙地抬起兩指,輕輕夾住劍鋒。
“王爺何必動怒呢?”閣主的聲音透過銀色面具傳出,帶著幾分玩味兒,“在下不過開個玩笑而已。”
“有些玩笑,是會要人命的,閣主好自為之。蕭承煜的聲音冷得像冰,手腕微動,劍鋒在閣主指間輕顫。
閣主低笑一聲,鬆開手指:“王爺放心,我天機閣做生意向來守信。三日之內,必將南清禾的身世查個水落石出。”說著,他頓了頓,“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麼?”
“在下很好奇,若查出她真與阮家有關,王爺當如何處置?”
蕭承煜收劍入鞘,眸色深沉如夜:“這不是你該過問的。”
“也是。”閣主輕笑道:“我只是好心提醒王爺,南清禾絕非阮清歌。尊夫人已故多年,王爺又何必自欺欺人呢?”
這句話像是一把匕首,精準地刺入蕭承煜心中的最痛處。
他猛地攥緊手指,骨節發出陣陣脆響:“你找死!”
閣主毫不畏懼地對上他森冷的寒眸:“在下只是陳述事實罷了。阮家大小姐早已葬身火海,屍骨俱焚,這是當年刑部記錄的案卷。王爺若執意將南清禾當作她替身,只怕會失望。”
蕭承煜眼中風暴驟起,卻又在瞬間歸於平靜。
他冷眼看著面前的天機閣主:“三日後,若見不到結果,本王會讓你知道,什麼叫作真正的失望!”
說罷,他轉身大步離開,玄色披風在身後翻卷如烏雲。
待腳步聲逐漸遠去後,閣主才緩緩摘下面具,露出歐陽清風那張俊美如玉的臉。
他指尖輕撫著蕭承煜剛才留下來的玉佩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。
“清歌……”他低聲呢喃道:“你若還活著,這場戲就更有趣了。”
翌日,攝政王府沁芳閣。
慕雪兒將最後一冊《女誡》狠狠地摔在地上,墨汁濺了滿裙:“南清禾那個死賤人!害得本郡主抄了三天三夜的書,手都酸了,我一定要殺了她!”
“郡主息怒啊!”候在一旁的碧玉連忙拾起書冊,壓低聲音勸說道:“南清禾剛被陛下封為清平縣主,就連王爺都對她青眼有加,您還是先不要動她為好,小不忍則亂大謀。”
慕雪兒深吸一口氣,突然想起明哲帝對她的叮囑,讓她跟南清禾和平共處。
罷了,她忍忍就是了。
“來人,去備禮。”她扯出一抹冷笑,“我要去給清禾妹妹賠罪。”
此刻,東邊耳房內。
阮清歌正盯著滿桌的菜餚出神,蕭承煜派人給她送來的膳食精緻異常,可每道菜都像藏著劇毒,就像他那晚那句“做本王的妾室”。
她不敢輕易品嚐,萬一真有毒呢。
“清禾妹妹!”這時,慕雪兒嬌笑著走了進來,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,“姐姐特地做了你最愛吃的杏仁酥。”
阮清歌瞥見食盒裡熟悉的點心,可那分明是王府廚娘手藝。
也是,慕雪兒堂堂郡主,身嬌體貴,怎會輕易下廚。
只是不知道慕雪兒如此厚著臉皮來親近她,到底意欲何為?
雖然慕雪兒不安好心,但自己正好可以利用她一下。
想到這裡,阮清歌故意夾起桌上一塊蕭承煜派人送來的芙蓉糕:“多謝郡主,郡主不如先嚐嘗這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