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王爺,”阮清歌低眉順眼,“奴婢回府見小桃受傷了,便給她用了。”
“自己都自顧不暇,還有閒心管別人?”
她這點倒是跟清歌很像。
蕭承煜冷笑一聲,鬆開她走向一旁的櫃子,翻找片刻後,拿出一個青瓷小瓶,“過來,本王給你上藥。”
阮清歌有些詫異,“王爺,這於理不合。”
“本王讓你過來。”蕭承煜聲音不大,卻不容抗拒。
怕惹怒他,阮清歌只得緩步走近,“王爺,還是奴婢自己來吧。”
她剛伸出手,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。
蕭承煜的掌心灼熱,燙得她心頭一跳。
“疼就叫出來。”他挖出一小塊藥膏,故意重重按在她最嚴重的燙傷處,像是在懲罰她的不乖。
“啊!”阮清歌痛的渾身一顫,眼淚瞬間就湧上了眼眶,卻倔強地咬住下唇不再出聲。
蕭承煜抬眸看她,那雙總是冷靜平淡的眼睛此刻水霧氤氳,像極了小時候他第一次為她上藥時的模樣,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放輕了。
藥膏清涼,漸漸緩解了灼痛。
阮清歌看著蕭承煜低垂的眉眼,他專注的神情與記憶中重疊。
曾幾何時,他也是這樣在自己玩鬧過後,小心翼翼地替她處理每一處傷口……
不!
阮清歌猛地清醒過來,眼前的人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,這溫柔不過是推她入深淵的假象罷了!
“王爺何必如此費心,”她強作鎮定道:“奴婢不過卑賤之軀,不值得。”
“閉嘴。”蕭承煜打斷她的話,繼續手上的動作,“本王想做什麼,還輪不到你來置喙!”
他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副自輕自賤的模樣,每次在他快要相信她就是清歌時,她的這些反應都在血淋淋地告訴他,南清禾和阮清歌是兩個人。
上完藥後,蕭承煜悶悶地躺下,一把將阮清歌拉入懷中。
她猝不及防,渾身僵硬,下意識地掙扎起來。
“別動,讓我抱會兒。”蕭承煜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,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側,危險酥麻:“放心,本王不會碰你的。”
阮清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卻見他真的只是將自己摟在懷中,再無其他動作,這才安心。
她屏住呼吸,一動不動地被他圈在懷中。
蕭承煜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,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。
“睡吧。”他聲音低沉,手臂卻收得更緊,彷彿怕她會逃跑似的。
阮清歌只能強迫自己放鬆身體,假裝入睡,實則警惕。
燭火搖曳,映出床上相擁的兩人剪影。
蕭承煜徹夜未眠,目光始終停留在阮清歌的頸側。
那裡本該因桃子過敏而泛起紅疹,卻始終白皙如初。
難道他真的猜錯了?
晨光微熹時,阮清歌輕手輕腳起身,準備伺候蕭承煜更衣。
她剛一動,腰間的手臂就猛然收緊。
“王爺,該起身了。”她輕聲提醒道。
蕭承煜緩緩睜開眼,眸中毫無睡意。
他鬆開手,起身張開雙臂,示意她更衣。
阮清歌取來朝服,小心翼翼為他穿戴好。
當她低頭為他繫腰帶時,蕭承煜突然開口:“你不是對桃子過敏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