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力擦拭著剛才被蕭承煜碰過的地方,彷彿要擦掉所有不適的觸感。
家仇未報,她竟差點兒被那虛假的溫柔所迷惑,實在是該死!
片刻後,阮清歌站在後院,眸色晦暗。
蕭承煜現在去看望慕雪兒了,暫時顧不上她,她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去找白澈問個清楚。
“王叔。”她輕聲喚住正要離開的管家,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憂,“郡主的病來的突然,府裡備的燕窩似乎不夠新鮮了。奴婢想出去採買些上等血燕,再配些溫補的藥材給郡主補補身子。”
王叔停下腳步,兩條眉毛皺在一起,有些為難,“這……王爺吩咐過,府中下人不得隨意出府,尤其是你,南姑娘。”
王爺對南清禾的不一樣,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裡。
“奴婢明白規矩。只是郡主金枝玉葉,若用次等補品,恐怕……況且王爺現在守在郡主床前,想必也無暇顧及這些瑣事。”
說著,她抬眼偷瞄王叔的反應,見他神色動搖,又往上添了一把火:“若是耽誤了郡主的病情,王爺怪罪下來……”
王叔嘆了口氣,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那位囂張跋扈的安寧郡主。
他從腰間取下一塊銅牌遞給她:“速去速回,別惹事端。”
“多謝王叔!”阮清歌福了福身,接過通行令,快步出府。
自從被蕭承煜帶回攝政王府後,她鮮少出府,更別提自己一個人出來了。
西市的醉仙樓燈火通明,遠遠地就能聞到酒香與菜餚的香氣交織在一起。
阮清歌站在街對面,透過半開的窗戶,一眼就認出了二樓臨窗位置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他果然在這裡!
此刻,白澈正一杯接著一杯地灌醉自己,桌上已經擺了三四個空酒壺。
“五年了,沒想到這裡還是老樣子。”阮清歌低聲自語,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苦笑。
年少時,白澈就喜歡來這裡喝酒玩樂,都過去五年了,沒想到還是改不掉這個毛病。
阮清歌緩步上樓,故意放重腳步。
白澈聞聲抬頭,醉眼朦朧中,他又看到一張與記憶中極為相似的臉,手中的酒杯‘啪’地掉落在桌上。
“清……清歌?”白澈猛地起身,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。
他踉蹌著奔到阮清歌面前,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,微微發顫。
此刻,他的指尖距離她的臉頰只有寸許,卻不敢真的觸碰。
“看來,我又喝醉出現幻覺了。”他聲音嘶啞,眼底泛起些微水光,“上次在宮中,我就碰到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,可惜再像,她也不是你。”
阮清歌心頭一緊,這次,她並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,而是輕輕握住了他懸在半空中的手,將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:“不是夢,我真的在這裡。”
白澈的瞳孔猛地收縮,指尖上傳來的溫度讓他渾身一震,醉意似乎醒了大半。
他的清歌……回來了?
阮清歌扶起椅子,扯著他的袖子讓他坐下:“你先坐下,別摔著了。”
白澈像個木偶般被她按回座位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,彷彿一眨眼,她就會消失。
“阿澈,”阮清歌壓低聲音,故意套話道:“你上次跟我說,阮家的滅門慘案跟我和蕭承煜的婚事有關?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白澈的眼神又開始渙散,醉意重新上湧。
他抓起酒壺猛灌了一口,酒液順著下巴緩緩滴落。
“阮家……”白澈開口,突然想起什麼,聲音變得含糊不清,“阮家的滅門慘案是……”
這時,樓梯口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。
“繼續說。”蕭承煜冰冷淡漠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,“本王也很想知道當年的真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