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還清醒的人,不過一刻鐘,就被折磨的意識渙散,額頭青筋暴起,全身顫動。
阮清歌一進去,蕭承煜就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。
她差點笑出聲,蕭承煜這樣死了多好!
葉瀾跟著進去,玄七對著他揉了揉眉心,無奈道:“葉公子,這裡大概不需要你了,還有什麼要用的藥,你一併交給她。”
既然是玄七下的通牒,葉瀾不疑有他,掏出瓶瓶罐罐,一一講解服用劑量。
“勞煩姑娘。”葉瀾拱手作揖,袖子抬起間,偷偷張望那張國色天香的臉。
像,真像啊,可是從玄七的反應來看,她一定不是阮清歌。
葉瀾退出去後,玄七守在床邊。
阮清歌一邊按揉身體穴道,一面打量玄七,最後動作一頓,微微皺眉。
“玄大人能否出去,你總凶神惡煞盯著我,讓我分心,耽誤王爺治療。”
玄七一時語塞,摸了摸自己的臉,露出疑惑之色。
他凶神惡煞?怎麼可能!
可是阮清歌坐在那就是不肯動手,眼看王爺好不容易緩和的眉頭又要皺起,他立馬舉手投降。
“好,我這就出去。”關門前玄七最後瞥了屋裡一眼,語氣惡寒,“你好好照顧王爺,若被我發現有什麼異心,別想活著從擷芳居出去!”
門轟然一聲關上,屋裡恢復寧靜,安靜到阮清歌只能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。
她手如蛇蠍般盤繞上男人蒼白的臉頰,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,心底狂笑。
天賜良機!
阮清歌雙手下移,掐住蕭承煜的脖子,忍不住顫抖手臂
她當然沒想過能從這裡活著出去,那又如何呢?
趁著蕭承煜病弱之時,要他的命,祭奠阮家八十三口人命!
阮清歌不確定自己能否一下就掐死蕭承煜,慌張起身。
對,還得找根長綾來,把人勒死才好。
阮清歌下床,在衣櫃和抽屜裡四處翻找,長綾沒找到,倒是找到了一張已經發白了的鴛鴦手帕。
阮清歌一愣,動作頓住,拿起帕子。
帕子似乎洗過很多次,蠶絲繡的鴛鴦被勾出很多白線,但又被人輕輕的撫平。
這是她送蕭承煜的第一件禮物,沒想到蕭承煜還留著,就跟知道那根海棠髮簪的存在時一樣意外。
很快,阮清歌鎮定心神。
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出神,好不容易能找到刺殺蕭承煜的最佳時機。
放下帕子,阮清歌繼續翻找,按理說蕭承煜的寢屋該有刀劍之類,和她翻到一大堆沒用東西。
上元節她買的燈籠,春遊時一時興起畫的狐狸面具,還有她捏的小泥人……
阮清歌再也控制不住雙手,猛的顫抖,大口大口呼吸。
每翻到一樣,她便會想起來那時候她和蕭承煜如膠似漆,郎情妻意。
她深愛著他,即便恆王府水深火熱,也甘之若騖,總能在艱苦的日子裡找到一些甜。
而現在回憶起來,心如刀扎。
一片真心錯付的下場,便是萬劫不復。
阮清歌扭頭,目光落在床上男人蒼白的臉邊,眼神陡然變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