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蕭承煜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,青白交錯,方才的滔天怒火瞬間被一種難言的尷尬和更深沉的探究取代。
他看向阮清歌的眼神,不再是單純的懷疑和厭惡,更多了一絲審視。
她昨夜……真的只是照顧?
好一會兒,蕭承煜才勉強穩住心神,目光在阮清歌身上一掃而過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。
“即便如此,看在你昨夜……照料本王有功的份上,擅入寢榻之罪,本王便不予追究,也不會虧欠。”
他大手一揮,“賞。”
阮清歌鬆開被子站起,動作有些僵硬地彎身行禮,語氣平板無波:“謝王爺恩賜。”
低頭瞬間,眸色冰冷如霜。
打一巴掌給個甜棗?這套虛偽的收買人心,她看得透徹!
蕭承煜,你的賞賜沾滿我阮家的血,令人作嘔!
見她反應如此平淡,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,蕭承煜眸色暗了暗,心頭掠過一絲莫名的煩躁。
他沉聲吩咐道:“這幾日不必來本王眼前伺候了。”
阮清歌巴不得離他遠點,聞言一言不發,迅速轉身,快步退下,彷彿逃離什麼洪水猛獸,連背影都透著疏離。
玄七差點沒忍住嘴角的弧度,收穫蕭承煜一記冷冽的眼刀,立馬抿唇肅立。
玄七弱弱補充道:“王爺,南姑娘昨日確實是被卑職……情急之下‘請’過來的。方才……”他沒說完,意思卻很明白。
被冤枉又被“請”下床,不高興也正常。
“南姑娘?”蕭承煜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稱呼,看向玄七。
什麼時候自己最得力的護衛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評價這麼高了?
這女人……籠絡人心的手段倒是不容小覷。
他眯起眼睛,褐色瞳孔裡重新覆上戒備的寒冰。
剛回到耳房,蕭承煜那些賞賜便也跟著到了,滿盒亮晶晶的首飾,還有二十兩銀子。
大家都在猜測,南清禾半夜被玄七帶走,一夜未歸,大清早就受封,是發生了什麼。
還用猜麼?南清禾長了一張和阮氏極為相似的臉,王爺忍不住寵幸她並不奇怪。
就跟以前那些女人一樣。
王叔帶話說是給她放一天假,昨晚沒睡安穩,阮清歌無視那些人打量的目光,便往被窩裡鑽,一會呼吸綿長。
耳房外,一群歇息的丫鬟七嘴八舌議論。
一個丫鬟長嘆,眼神裡滿是羨慕,“可不是,要是我也長了她那張臉就好,也能飛上枝頭做鳳凰。”
雖然眼紅嫉妒,可她們心裡明白,以後啊,怕是得和這位未來攝政王妃打好關係了。
紫軒閣內,檀香嫋嫋。慕雪兒半倚在軟榻上,原本神色淡然地品著香茗。
碧玉小心翼翼地將外面聽到的議論轉述完,慕雪兒臉上那層優雅的假面瞬間碎裂!光滑的肌膚硬生生繃出幾道扭曲的紋路,手中的青玉茶杯被她狠狠摜在地上,摔得粉碎!
“什麼?!南清禾昨夜侍寢了?!”她的聲音尖利刺耳,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滔天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