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不如你也給本王親手剝一個胡桃。”
慕雪兒心裡一陣不快。
蕭承煜這分明是在警告自己。
憑什麼她要為了一個低賤的丫鬟低頭。
可宮宴之上,也不好和蕭承煜鬧得不愉快,讓她人看自己的笑話。
慕雪兒眼神一凜,乾脆把剛才剝碎的胡桃清理出來,放到蕭承煜碗裡。
“承煜,我手笨,萬一宴會結束還沒剝完可如何是好,只能委屈你先嚐嘗這些了。”
蕭承煜眸光暗了幾分,似是不滿,卻並沒有多說什麼,下了這階臺階。
阮清歌則是疑惑地瞥了蕭承煜一眼,不經意間與他對視,匆匆移開目光。
他……為何要幫她?
待舞姬退下,殿內之人閒聊時,慕雪兒倏然起身,蓮步輕移,站到大殿中間。
“陛下,雪兒知曉北冥使臣來訪,特地學了一支京城名舞,想要獻給陛下和眾位使臣,以表我們南安和北冥子民同盟鷗鷺的誠心。”
她一身緋紅纏枝裙,粉稠琵琶袖,濃妝豔抹,往那一站亭亭玉立,風姿綽約。
不少世家子弟亮了雙眸,目不轉睛。
明哲帝欣慰點點頭,一揮衣袖,洪亮聲音道:“安寧有心了。”
慕雪兒卻靜站原地,遲遲沒有讓樂師奏樂,而是目光下移,緩緩落在阮清歌身上,伸手指著她。
“就是你,過來給本郡主伴舞吧。”
南清禾是蕭承煜從街上帶回的孤女,能學過這些麼?上來一定丟醜。
她要讓那些方才吹捧南清禾的世家小姐好好瞧瞧,什麼是大家閨秀,誰才有資格坐上攝政王妃的位置。
阮清歌不知所措,慕雪兒要跳什麼舞,事先壓根沒有通知過她。
而且當著北冥使臣的面,如果跳不好,丟的豈不是南安的面子。
為了拉自己下水,慕雪兒居然連一國君主的臉面都全然不顧。
她求救似的望了蕭承煜一眼,蕭承煜淡定喝茶,只當看不見。
阮清歌只能咬牙上去。
好,既然蕭承煜和慕雪兒不在乎這些,那她也沒必要在乎。
反正她代表的是攝政王府,皇帝若是怪罪起來,他倆脫不了干係。
方才阮清歌站在暗處,皇帝注意力不會落在一個丫鬟身上。
可現在往殿中一站,仙女之姿初現。
明哲帝瞳孔微縮,眯起眼睛,待真的看清楚那張臉後,手中酒杯差點捏碎。
她怎麼還活著?
樂師奏樂,聲音振耳,阮清歌原本做好了丟醜的準備,聽見前面幾聲琴鳴,卻有些恍然。
身子自然而然的跟著跳動。
它恍然間記起在阮府跟舞娘學舞的那些日子,一首霓裳羽衣曲她大半個月沒學會,手心被嬤嬤打出血。
孃親安慰她,日後要選秀,只有入了皇帝的眼,得到皇帝的恩寵,她才能在宮裡過上好日子。
後來她一見蕭承煜傾心,不惜違抗選秀命令,嫁給蕭承煜。
她一次次的在恆王府裡翩翩起舞,只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。
可他從來沒有多瞧她一分,整個人心思全在慕雪兒身上。
阮清歌纖細腰身扭動,廣袖如蝶翼舒展,腳步輕如浮雲,倏然轉動,一瞬間躍起,像翩然的玉蝶,最後輕輕落下。
衣袖飛舞間,那張仙姿玉貌的臉偶現,足以讓人驚鴻一瞥,難以忘懷。
蕭承煜不經意間抬頭,手中酒杯頓時掉落在地,張大了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