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撫了撫鬢邊的金步搖,唇邊勾起一抹冷笑:“去通報,就說本郡主來訪。”
府內,阮清歌正端著藥碗穿過迴廊,忽聞前院傳來慕雪兒尖利的嗓音,手中的藥碗差點兒摔落。
該死,這女人怎麼來了?
要是被她發現自己在這裡就不好了。
阮清歌慌忙轉身,卻不慎碰倒了廊下的花盆,嚇得她拔腿就跑。
慕雪兒眼尖地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匆離開,像極了阮清歌。
肯定就是她!
這女人就算化成灰,她也認得出來!
“站住!”慕雪兒厲喝一聲,提著裙襬就要追來。
千鈞一髮之際,歐陽清風從假山後轉出,不動聲色地擋在慕雪兒面前:“安寧郡主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。”
慕雪兒被迫停下腳步,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,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:“讓開!本郡主方才明明看見——”
“看見什麼?”歐陽清風笑意不達眼底,“我這寒酸的質子府裡除了幾個粗使丫頭,哪兒有什麼值得郡主惦記的人?”
“歐陽清風!”慕雪兒氣得咬牙切齒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府裡藏了誰!”
她猛地湊近他,壓低聲音說道:“如今你歸國在即,若鬧出什麼亂子,小心永遠留在我梁國再也回不去!”
歐陽清風面色不變,依舊笑得溫潤:”郡主說笑了。在下不過一介質子,哪兒敢藏什麼人?”
兩人對峙間,阮清歌已趁機躲進了書房內。
她捂著狂跳的心口,指尖冰涼。
還好,逃過一劫了。
半刻鐘後,慕雪兒怒氣衝衝地甩袖離開。
歐陽清風確認她走遠後,才輕叩書房門。
“清禾,她已經認出你了。”歐陽清風神色凝重,“這裡不安全了。”
阮清歌咬著唇走出來,一臉歉意:“抱歉,連累你了。”她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,“我今晚就搬出去。”
“不行!”歐陽清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的驚人。
見阮清歌吃痛,他才如夢初醒般鬆開手,低聲道:“現在外面全是慕雪兒的眼線,你出去就是自投羅網。”
阮清歌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,輕聲道:“我知道,但我不怕,因為我不能連累你。慕雪兒背後是皇帝,若耽誤你回國,我會很愧疚的。”
她不想欠歐陽清風的,也不能欠他的。
話已至此,歐陽清風也不好強迫她繼續留在質子府。
他轉身從書房的暗格內取出一張地契遞給她:“我在城西有處宅子,你可以先暫住一段時間,等風頭過了再說。”
“謝謝。”阮清歌接過地契,指尖相觸的瞬間,歐陽清風突然握住她的手:“清禾,其實我……”
“天色不早了。”阮清歌迅速抽回手,打斷了他未說出口的話,“我們快些動身吧。”
歐陽清風眸色暗了暗,終究沒再說什麼。
新宅是座精巧的兩進院落,歐陽清風親自檢查過各處,確認無誤後,臨走前低聲道:“三日後我來送補給,這期間切記不要出門。”
阮清歌點頭答應。
但兩人都不知道,慕雪兒派來的黑衣人躲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。
子夜時分,阮清歌剛想躺下休息,房門卻被猛地踹開。
慕雪兒帶著四個黑衣人闖進來,手中的匕首直指阮清歌的咽喉:“賤人!我就知道你躲在這裡,把解藥交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