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葉瀾?”蕭承煜挑眉,盯著她緊張擔心自己的模樣,眼底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,面上卻狀似茫然地重複著葉瀾的名字。
阮清歌這才想起來他失憶了,根本就不記得葉瀾是誰,頓時急的聲音都變了調:“他是神醫,也是你的故交好友,你趕緊讓玄七去請他過來,再晚就來不及了!”
蕭承煜卻不動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慌亂的樣子,忽然問道:“南姑娘似乎很關心本王?”
阮清歌呼吸一滯,這才驚覺自己反應過度,連忙鬆開手。
“我……”她倉皇移開視線,一把扯下頭上束髮的綢帶,三兩下紮緊他手臂,“我只是怕你死了,我洗不清謀害你側妃的冤屈。”
蕭承煜低笑出聲,只要清歌還關心他,就足夠了!
既然如此,那他便往上再加一把火好了。
他忽然身形一晃,整個人朝前栽去。
“阿煜!”
阮清歌心頭劇震,下意識接住他傾倒的身子。
懷中人雙眼緊閉,唇色泛青,腕間的傷口已泛起不詳的烏紫色。
阮清歌渾身發冷,五年前她和蕭承煜外出踏青時,蕭承煜也曾被這種毒蛇攻擊過,當時她就是用嘴吸出毒血才救回他一命。
可那次之後,她整整高燒三日,險些喪命……
“你這個瘋子。”她聲音發顫,顫抖的指尖解開他腕上用來止血的綢帶,“明明失憶了還玩什麼毒蛇。”
阮清歌一把拔下頭上的髮簪,銀簪劃開他傷口的瞬間,烏黑的鮮血頓時湧出。
她深吸一口氣,俯身準備含住他的傷口。
這一刻,她什麼也顧不得,只想他平安無事。
“等你醒了,我們兩不相欠,我再也不是你的清歌,更不是你的妻子……”
就在阮清歌的唇瓣即將碰到男人的傷口時,一隻溫熱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的後頸。
“兩不相欠?”本該昏迷的男人倏地睜開清明的雙眼,眸中哪兒還有半分中毒的混沌,“清歌,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兩不相欠,因為……我愛你,絕不會放開你的手。”
手中的銀簪噹啷落地,阮清歌渾身僵住,淚珠懸在眼睫上將落未落,“你、你沒中毒?也沒失憶?”
她聲音發顫,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,不知是驚的,還是喜的。
總之,只要他沒事就行。
“抱歉,失憶和中毒一事,確實是我騙你的,不然怎麼能試出你心裡還有我呢。”蕭承煜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珠,“清歌,我的妻子,我怎麼就這麼晚才認出你。”
阮清歌卻猛地推開他:“既然你說我是你妻子,那你為何還要娶慕雪兒?”
“我和她的婚事是假的。”蕭承煜趕緊從懷中取出一份密函遞給她:“這五年來,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阮家滅門案的真相。”
“原來,你父親當年發現的不是普通貪腐案,而是明哲帝暗中指使官員向百姓們拋售阿芙蓉大肆斂財,以此充盈國庫的鐵證,所以明哲帝才會殺了他,滅了阮氏全族,好在上天垂憐,讓你活下來了。”
“這五年我假意順從,做小伏低,就為收集這些,你看過後就知道了。”
阮清歌看過後,如遭雷擊。
原來真是皇帝害死了她全家。
“慕雪兒就是明哲帝派來監視我的棋子。”蕭承煜冷笑:“這些天我裝作失憶接近她,終於找到皇帝毒害先帝、殘害忠良的全部證據。”
說著,他輕輕捧起她的臉,周身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下來:“兵馬已經備好,明日我就起兵,為你阮家討個公道,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!”
阮清歌沒想到,她的阿煜竟真的等了她足足五年。
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過她。
阮清歌崩潰地撲進他懷中,揪住他的衣襟,所有的誤會和委屈化作一聲嗚咽:“阿煜,我好想你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蕭承煜收緊雙臂,將她顫抖的身軀牢牢地鎖在懷中,這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。
“清歌,我們重新開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