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慕趙孺慕地撲進容昭寧懷裡,一邊的謝九淵眉眼帶笑,耐心十足。
這和美溫馨的一家三口畫面,即便已經看過很多次,內心還是控制不住地酸澀,一種強烈而陌生的憤怒瘋狂滋長。
這一瞬,我滿腦子都是我不好過,憑什麼他們能好過的念頭,那種想拉著所有人同歸於盡的衝動,到達巔峰。
謝慕趙的聲音忽然響起:“姨母,生辰快樂!”
只見謝慕趙獻寶似的把準備好的絲絨錦盒抬起,遞送到容昭寧面前,還一臉期待和乖巧:“我怕等下祝福和禮物太多,姨母忘了趙趙送的生辰禮,就提前送啦。”
容昭寧輕笑著撫上謝慕趙的發頂:“就算送禮物的人再多,姨母也一定會記得趙趙的禮物!”
“嘿嘿,我就知道姨母疼我。”謝慕趙高興極了,故作神秘地湊到容昭寧面前,低聲說著,“姨母,爹還給你準備了其它生辰禮物哦!”
“趙趙!”謝九淵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警告。
但謝慕趙一點都不怕,朝著謝九淵吐了吐舌尖,緊貼著容昭寧,一副把容昭寧當成護身符的架勢。
容昭寧則是笑著讓謝九淵不要嚇唬謝慕趙,她可是不依的。
謝九淵聽到那嬌俏的嗓音,本就是佯怒的表情再維持不住,滿含溫柔地看著容昭寧,好似看著獨屬於自己的珍寶。
這‘嚴父慈母,鶼鰈情深,母慈子孝’的一幕,刺痛我的心臟,也讓我想起從昨夜起被我刻意忽略的事實——今日也是我的生辰。
容家人為容昭寧的生辰宴張燈結綵,盛情邀約城中權貴赴宴,而我的丈夫、兒子怕容昭寧祝福太多,提前準備好一切。
他們都默契地忘記了今日也是我的生辰。
沒有慶祝,沒有禮物,連最簡單的一句惦記都沒有。
就連之前在我面前表現出無條件站在我這邊的蕭無咎,也出爾反爾,‘站’到容昭寧身邊。
我再次變得一無所有。
不,從一開始,我就沒有擁有過任何人的偏愛,就連蕭無咎表現的那一絲特別,或許都是我臆想出來的。
深深看了一眼謝九淵、容昭寧和謝慕趙,我按照原計劃,帶著墨竹返回東南偏院。
院內落葉滿地,唯一的石桌和兩張石凳子上積了厚厚一層灰,上房的門上一推,素白的手都是灰塵。
“這做得也太過分了。”墨竹終是忍不住,低罵一聲,“院門的功夫做得那麼好,擦得發亮,院內卻是截然不同兩個世界!”
表面功夫肯定得做好,否則容府人如何在外人面前高舉‘將養女視作親生’的仁慈牌子,又如何讓所有人都覺得,我和容府鬧起來,都是我不孝呢。
“找找吧。”我不想再提起那些糟心事,吩咐墨竹尋找有沒有不一樣的東西,目光也掃過房內。
我的閨房很簡單,一眼過去,只有簡單的幾件傢俱,還都是蒙了塵的,但凡有一封信件,又或者某個地方被人碰過,都能看出來。
可惜,什麼都沒有。
“被涮了?”再三確定什麼東西都沒,我眉頭一擰,不由開始想給我傳信的幕後人究竟什麼目的。
難道,就是想涮我玩?還是,看我在容家人面前吃癟?
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,我乾脆不想了,帶著墨竹走出東南偏院,準備離開容府時,謝慕趙不知從哪兒躥出,站在我面前。
他該不會終於記起我的生辰,要祝賀我生辰快樂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