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落,謝慕趙又道:“兒子過來是想讓母親再好生研究一下駐顏阿膠羹和美容膏百花露。”
“姨母說阿膠羹還差些火候,入口有些澀,百花露塗在手上時,潤感不夠。”
“我都是按照母親所教的步驟去做的,半點沒錯,那肯定是因為母親這邊研究得不夠透徹,還有,母親是否偷懶了,採摘百花露所用的露水並非是寅時末所採?”
謝慕趙執意要熬製阿膠羹和煉製百花露時,我知曉他不會,特意尋了個老師傅學了。
之所以沒直接讓謝慕趙跟著老師傅學,是因為擁有這般手藝的老師傅,要求必然很嚴格。
阿膠羹只需要控制火候,不是什麼問題,但百花露需要在寅時末採牡丹、玫瑰等花瓣的露水,採摘手法也有講究。
我以為謝慕趙做這些是為了我,不想讓他吃這些苦頭,是以採摘所需露水時,都是我親自所做。
沒想到,我的疼惜和不忍,最終化成無數根尖針,刺向了自己。
我的裙襬之下,生下了刺向自己的利刃。
也許,真的該在這段畸形的家庭關係中做個了斷了。
“不想被別人當眾攻訐你對生母不孝不悌,就給我滾出去。”
我聲音冷冷,指著門外,眼神裡再無半分慈愛。
謝慕趙一頓,不敢置信地看著我,意識到我不是開玩笑的,頓時惱羞成怒。
“母親,你不要後悔!”扔下一句暴怒的話語,謝慕趙甩袖轉身。
後悔?
沒有這個必要了,再也不會了。
目睹一切的墨竹滿臉驚愕,張了張嘴,最終還是嘆息一聲:“姑娘,您這般,少爺指定要生氣,怕是很難哄好。”
我剛要回答,丫鬟墨棋匆匆來報:“姑娘,樓二姑娘遞來拜帖,請您到驚鴻園一聚,奴婢還是按往常一樣拒了?”
我剛要說話,謝慕趙房裡的小廝前來:“夫人,少爺在房中發脾氣,砸著東西呢,你快去看看!”
小廝扔下一句告知,轉身就走。
墨棋見此情形,也要轉身離開。
滿府下人皆知,我將謝九淵和謝慕趙父子倆的事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。
然而,我嘴角一翹:“墨棋,將事兒應下,我馬上過去。”
在墨棋和墨竹震驚的目光中,我轉身到屏風後換上一身許多年都沒穿過的衣裳,又在銅鏡前畫了妝容。
直至銅鏡中倒映出我此刻的模樣,才滿意地勾了勾唇,起身離開。
直至我走出主院門,墨竹才反應過來,跟著我一同上馬車,但她看著我的眼神,藏不住的愕然!
驚鴻園。
我推開鶴蘭軒的門時,一眼就看到坐在雅室內的樓錦瑤、俞妙音,以及坐在她們身側、光著上身、露出雪白肌膚的小倌們!
樓錦瑤和俞妙音一愣!
我則是眉梢往上一挑,手指落在唇邊,朝著十來個美男吹了個口哨:“豔福不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