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伸手抵住謝慕趙的靠近,眉心輕擰:“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,應該和我保持足夠距離,不要讓別人看了笑話。”
謝慕趙震驚又錯愕地看著我。
我看到了,淡淡回了一句:“這不是你以前經常說的嗎?”
謝慕趙似乎也想起了這事兒,面色一滯,小臉帶上被拆穿的羞惱:“母親,兒子說的不過是氣話,你何必跟兒子計較?”
真的是氣話嗎?
謝慕趙可以矢口否認曾經說過的話,但他永遠都改變不了,每次說起那些話時,眼裡、神情間都帶著發自內心的抗拒和厭惡的事實。
那些畫面,早就已經深深烙印我的心臟裡。
“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。”讓謝慕趙坐到一邊,我施施然地倒了一杯茶,輕啜一口,“說吧,找我有什麼事兒,你爹和你姨母都不在京中?”
我本來是隨口一問,畢竟謝慕趙特別喜歡容昭寧,只要有容昭寧在都想不起我這個生母,又哪裡需要我陪他,沒想到,謝慕趙竟然輕‘嗯’一聲:“他們一起出去忙了。”
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
我就是一個替代品。
“嗯,那你想去哪兒。”我沒問謝九淵和容昭寧究竟去哪兒了,淡漠將話題拉回正事上。
謝慕趙頓時心虛地抬頭瞥了我一眼,想了想,還是說道:“我想去外祖母家裡,可以嗎?”
“母親,外祖母生病了,需要侍疾!你這段時間不在府中,爹只能安排人去照顧外祖母……”
從謝慕趙的話語裡,我總算明白謝慕趙此次非要和我見面的意圖了——不是為了遊玩,而是想讓我去當侍疾的冤大頭。
我盯著謝慕趙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謝慕趙,我教過你孝道,教過你要誠實,但同樣的,我也教過你魚與熊掌不可兼得,更教過你,己所不欲勿施於人。”
“你既然想要容昭寧成為你的母親,那就應該知道你是在捨棄我這個生母,不應該再奢望著我對你有義務和責任。”
“同樣的,你想要容昭寧能獲得一個侍疾的好名聲,要麼你就讓容昭寧親自侍疾,要麼你代替她去侍疾,而不是讓我去侍疾,把本該屬於我的那一份孝順,放到容昭寧的頭上。”
我太瞭解謝慕趙了,他跟謝九淵一樣,都想幫容昭寧在寸土寸金的盛京城中站穩腳跟,想把容昭寧打造成盛京城中的一道風景,但是,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利用到我的頭上,試圖用我的功勞,打造屬於容昭寧的高光時刻。
隨著我的每一句話落下,謝慕趙面露難堪,有種被我當場扒光,所有心思都無處藏的羞恥感。
謝慕趙張了張嘴,想說些什麼,在我看透一切的目光下,他終於還是惱羞成怒:“母親總是這樣斤斤計較,完全不給任何人轉圜餘地,這換誰誰能喜歡?”
在謝慕趙看來,是我的性子太過霸道直白,導致他不喜歡我的,他從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。
我心底帶上一絲苦澀,還有一點諷刺:“我說過,我願意和你的父親和離,願意成全你和你父親的心思,是你們不願意。”
“所以,以後不要再用你是我兒子,我是你母親就必須管你的道德來綁架我。”
“真的很沒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