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，廳內一寂。
我冷然看著對面的陳氏和王菀之面上迸出的所有表情。
震驚，錯愕，不解，怒然，唯獨沒有一絲愧疚。
從始至終，不管是王菀之，還是陳氏，都覺得我的遭遇是自找的。
謝九淵沉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，怒氣幾乎化為實質。
我知道，他覺得我鬧得太過了，完全不顧及大局。
我只當沒看到他的目光，直視對面的兩人，冷靜等著她們的表態。
一息。
兩息。
終於，在我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中，王菀之最先按捺不住，面色蒼白，倉惶拽著陳氏的衣襬：“姑母！”
陳氏氣悶，手掌用力拍在桌面，怒瞪著我：“容姒，你到底要幹什麼？”
我沒有半點怯弱和退縮，平靜抬眸，淡淡說道：“給自己討個說法，讓害了我的人付出代價。”
“僅此而已。”
陳氏面色勃然大變，赤紅著眼眸瞪著我，見我絲毫不在意，更氣了，張口就向謝九淵告狀：“你看看你的好媳婦！”
謝九淵冷厲的黑眸掃向我，語氣很冷：“容姒，給母親道歉！”
男人其實很孝順，是以，成親後，我攬下國公府和謝府所有事務，孝順公婆，家裡家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條，讓他沒有後顧之憂。
我堅信有朝一日他會看到我的好，可是，最終得到的，是謝家人的蔑視和羞辱，以及……謝九淵的背叛。
想到這些，我唇角勾起一抹譏誚：“我沒錯，為什麼要道歉？”
看著謝九淵怒極的面容，我施施然轉頭，看向陳氏和王菀之：“既然母親覺得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，錯在我，那不如做主讓我與謝九淵和離。”
“正好，給曾經爬床逼婚不成的表姑娘一個光明正大能成為‘謝夫人’的機會，也免得她處處針對汙衊想害我，如何。”
私下裡，不管我多不遺餘力向謝九淵提出和離，都有可能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新手段。
但放到長輩面前說，相當於過了明面，意義是不一樣的。
所以，包括謝九淵的在場三人，都面色一變，不敢置信地看著我。
“胡鬧！”
陳氏皺眉，急聲呵斥：“不過是跟自己的小姑子拌了幾句口角，怎的就要鬧到和離的地步，你……”
“這可不是幾句口角，而是逼我去死。”我徑直打斷陳氏的話，冷冰冰的話語裡裹挾著滔天怒火，指著王菀之。
“她明知名節於女子有多重要，卻指使人綁架我，讓人找來十幾個乞丐，試圖毀了我！”
“而你們呢，一個是我的婆母，一個是我的夫君，卻從始至終沒問我緣由，任由王菀之欺辱我！”
我雙眼猩紅，滿是恨意。
我從未想過和謝府成為敵人，所以，在得知王菀之是為上次我跳水救人，害她丟了名聲而報復我時，我明明恨不得殺了王菀之報仇雪恨，也仍舊不哭不鬧，強行逼迫自己冷靜又理智地做出處理。
可是，我想維持和平的做法，落入他們眼裡，卻成了我不乾不淨，心虛！
我冷冷盯著陳氏和王菀之，語氣冷戾，不容置喙：“要麼和離，要麼王菀之由我處置，否則，今日這事就沒完！”
沒人想到事態會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，面上的不以為然散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凝重，不悅。
王菀之終於知道怕了，面上浮現驚懼，不斷搖著頭：“我不要讓她處置！她一定想以同樣的方式對我！那樣我會死的，我不要！”
“姑母，讓她和淵表哥和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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