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九淵的一句話,將剛才因耆老出現而營造出的一系列震驚、駭然氛圍盡數打散,他看著我的眼神仍舊一如既往的銳利,冰冷,就好似無論我怎麼改變,在他的心目中都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存在。
我還沒說話,旁邊的謝慕趙已經按捺不住,站了出來,很是不滿地掃了我一眼,又看了耆老一眼,這才輕哼出聲:“不管怎樣都好,昭寧姨母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姨母,不管她送什麼,都是心意!”
“再說了,姨母又不知道她送出的東西是假的,她只知道這是她手裡能拿出並且最好的東西,這又沒有錯!”
就在花園宴席內的氣氛被謝九淵父子弄得很沉重時,一道譏誚的女聲忽然響起:“就是!有些人真是能裝,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段,把耆老給騙了!”
“耆老,我勸您還是仔細瞠圓雙眼,好好看一看您面前站著的女人吧!她那樣的女人,水性楊花,不知檢點,只會到處勾引人,怎麼可能會您所說的那些東西,又怎麼可能讓您欠下她的人情!”
我循聲看去,一眼就見到王菀之從外面匆忙而進。
王菀之不知道來了多久,又聽了多久,此時看著我的眼神有一瞬的怔然和不敢置信,但很快,被憤怒和怨恨所取代。
耆老聽著王菀之脫口而出的詆譭,再掃過謝氏族人面上的冷硬和嘲弄,目光在謝九淵和謝慕趙身上停留兩息,見父子二人如出一轍的冷漠臉,最後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透著一股無奈的滄桑。
他似乎明白了我之前的妥協並非是退讓和藏拙,而是事先預知到結果的無所謂和放棄,只能說,人心裡一旦有人堅定自己所認定的是事實,旁人的話語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改觀。
“算了,耆老,不用為我與一些無所謂的人爭辯。”我朝耆老搖了搖頭,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。
在勸住耆老後,我又看向神情複雜的謝老夫人。
經過剛才那一出,謝老夫人應該敏銳地察覺到我、謝九淵、謝慕趙和容昭寧四人之間的不同氛圍了。
謝老夫人沒點破,大概是因為很多東西沒實際證據,未曾確定,而且,她心裡肯定也有一定的顧慮。
要是往常,我一定會主動在不得罪任何人、不讓任何人難堪的情況下將這個尷尬的場面圓回來,但今日,我只當什麼都沒注意到,只溫聲說了一句:“老夫人,我在這裡多少會擾了大家雅興,就先走了。”
話落,我衝謝老夫人簡單行了個禮,轉身準備離開時,目光落到已經和容昭寧站到一起的謝九淵身上,輕笑一聲:“還有,謝大人沒必要一定要我出現在這種場合中,真的很沒有意思。”
我抬步往外走,經過耆老身邊時,耆老立刻讓小廝們將他的《千里雪山圖》收起來,在小廝們攙扶下,同我一起往外走。
耆老氣性大,還不忘故意揚起聲音:“老師,這裡的人眼瞎心盲,咱們不要他也罷!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,兩條腿的優秀男兒多的是!”
“老頭兒府中有不少優秀的男兒,老師你想要哪個,老朽就讓哪個侍候您!保準服侍得您舒舒服服的!”
這話似乎引起了身後眾人的一片譁然,但我和耆老當沒聽到,都沒有回頭。
直至出了國公府,坐上耆老的馬車,我才算鬆了一口氣,再看著因我事情而奔波累得不輕的耆老,心底生出些許愧疚:“抱歉,耆老,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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