饒是剛剛冷臉的謝老夫人,聽到容昶分外體面的話,也不好再說些什麼,畢竟容府裡可是有個和謝九淵同朝為官的容宗平,總不能無緣無故地撕破臉。
我聽著容昶那番話,看著他一副世家貴公子作態的模樣,毫不意外。
在我面前,容昶暴躁、易怒,一開口就跟吃了炸藥似的,真的很像個癲公,但在外人面前的容昶貴氣逼人,永遠都是以人為善的大氣模樣,端得起‘世家公子’一說。
隨著容昶的話落下,很快,容府下人搬著一幅東西從外而進,上面蓋著紅綢,看不清裡面放的究竟是什麼。
謝氏族人紛紛議論出聲:“這是什麼?看著像是畫作,又不太像……”
我就站在宴會旁邊,安靜看著搬上來的東西。
容昶也沒有賣關子,面上很是自豪:“這是一幅千里雪山繡圖,是我家妹妹一針一線地根據耆老的畫作《千里雪山圖》繡出來的,還請老夫人笑納。”
容昶扯下蓋著的紅綢。
千里雪山繡圖出現在所有人面前,色彩分明卻瀲灩,格外的栩栩如生,一眼看去,有種身臨其境之感。
謝氏族人瞧見繡圖全景,皆是神色震撼。
“繡得好真實!剛剛我都要以為是真的《千里雪山圖》了!不說別的,就是這繡工,確實讓人驚歎啊!”
“難道只有我關注另外一點嗎,這麼大一幅繡圖,需要對著《千里雪山圖》繡吧,畢竟花費的時間很長,也就是說,容府有《千里雪山圖》的真跡?”
“應該是的吧?不然怎麼解釋能繡出這麼長一幅繡圖啊?”
眾人議論紛紛時,謝老夫人同樣被眼前的千里雪山繡圖震撼到了,畢竟圖繡得真的很讓人驚豔。
容昶將謝氏族人的反應看在眼裡,似乎很滿意,但很快,他的目光就落到我身上,見我神色平淡,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。
“既然今日是祝賀老夫人的歸家宴,那只是一幅繡圖,倒顯得有些寒酸了。”就在這時,一直沒說話的容昭寧忽然開口,她看向謝老夫人,面容沉靜溫婉,一眼看著就很舒服,“這樣吧,荷香,你回府將那幅《千里雪山圖》的真跡拿來,一同送給謝老夫人。”
“是。”
荷香領命而去,在場族人卻都被容昭寧的大手筆震驚到了,錯愕不已:“天吶,又是繡圖又是真跡的,不僅貴重還很有心!”
“一幅《千里雪山圖》的真跡說送就送,根本不需要同家裡人商量,看來,外面說得沒錯,容家果然很疼這個親女兒呢!”
“那肯定啊,明明是血脈至親卻流落在外多年,指定心疼,要我說,假的東西就是假的,永遠成不了真,也上不了檯面!”
“就是,虧得咱們老祖宗那麼疼她向著她,結果送給老祖宗的禮物,還不如一個外人呢……”
我還真沒想到這些人會議論到我頭上,再同容昭寧視線隔空相望,恍然明悟。
原來,真是衝著膈應我來的。
不過……
想到那幅《千里雪山圖》,我輕嘖一聲,接下來有好戲看咯。